都是家中困苦,有機會博覽群書者,實為少數。然此書館一開,不說我等學子,就是臨近百姓也得了不少識字的機會。一日不過一個銅板,省一省怎樣都出來了。若是這樣的女子還不是好女子,我也實在不知此位仁兄眼中怎樣的女子才是好女子了。”
“女子無才才是德!生來愚昧無知,善妒貪婪。此番若非寧安公主,鎮國侯也不可能沖冠一怒為紅顏。此女就是天生的紅顏禍水,早該自絕于天下,以全君臣之義!”
“正是,寧安公主身為晉王之女,受陛下厚恩,卻不可規勸其父兄,亦有違為臣之義。今日陛下多仰仗鎮國侯魏王,若因為寧安公主而使君臣嫌隙漸生,她就是天下的罪人!”
“可笑,既然說女子無才才是德,那女子有才便是罪惡。既然如此,又憑什么要求罪惡的女子去規勸其父兄行良善之事!?更何況,歷來男子爭權奪利都不過是為自己的野心,若是小小弱女子都可左右男子的野心,那也太小瞧吾等了。”
“哈哈,正德兄所言甚是。受了別人的恩惠,可以不回報其人。可若是壞了心腸,受了恩惠還要反咬別人一口,那可真是子系中山狼了。”
“杜若兄此言差矣,寧安公主可不是東郭先生。”
“若公主是東郭先生,鎮國侯才是那只狼吧。”
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此言一出。在書館一樓討論學問的士子哄堂大笑。
“正是,公主幾次來書館,侯爺都緊跟左右,這么說來侯爺才是那只亦步亦趨的狼。”
“噤聲,妄議皇族勛貴,按罪論處。諸位別以為這書館就是法外之地。”
“正是,正是。多謝若竹兄。我等確實太過孟浪了。”
“你們,你們竟如此不知廉恥。不過一點小小恩惠竟把你們都收買了。”
“我等又不傻,分得清什么是真恩惠什么是假恩惠。也知道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知道在世為人不可恩將仇報。”
“青云兄,不必與他們爭辯。自從寧安公主開設書館以來,他們就百般看公主不順眼,不過是因為看輕女子罷了。還想讓他們父親跟公主商量把這書館買下來,好在公主沒答應。”
“你血口噴人!”
“哪里血口噴人?這話難道不是你在你父親面前說的?當日可是你父壽宴,朝中一多半的大臣都上門祝賀,你若是不承認,現在咱們就可以去各位大人府邸去問問。”
“你去呀,當你是誰呢?想見各位大人就見。”
“不必麻煩,當日你確實說了。本官可以作證。”正當眾位學子爭辯之時,在一樓靠后的桌子上站起一個人來。
“你是誰?”
“禮部侍郎羅永登。那日得了帖子,為了同僚情誼。本官確實去了,送了一尊玉佛。安公子可記得?”
被稱為安公子的書生明顯神情慌亂起來,可還是嘴硬道“我怎么會記得。當日那么多人。”
羅永登笑容輕佻,圍著這人轉了一圈道“不記得沒關系,你父親一定記得。畢竟與我一同供職于禮部。想不記得也難。”
他搖著扇子,看了看四周感慨道“哎呀,也不怪你父親想私下買下公主這間書館。實在是好處多多呀。不說別的,就是在這里看書的人哪個不承寧安公主的恩情?若是哪一日公主有個什么請求,你好意思拒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父親不讓我與你們相交。畢竟我跟你們根本不會有什么交集。哼。”說完,哼了一聲,昂著頭走出了書館。
這書館并無禁止,因此來往眾人不乏朝中重臣。士子們剛開始還不適應,但是到后來他們發現即便自己對朝政高談闊論,這些在朝為官者也在靜靜聽著時便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科舉之路固然應當重視,可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