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音原本幽怨之極,抱著太后的腰止不住的撒嬌。現(xiàn)下得了太后這樣的承諾。喜得馬上就抬起了頭,那雙剛才還布滿陰寒的眸子里滿是欣喜“真的嗎?母后說得可是真的?”
“母后身為太后,還能騙你不成。”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宓音的額頭,嗔怪道。
宓音放開了手,膝行著往后退了兩步,欣喜而又鄭重地俯身便拜,發(fā)釵上點(diǎn)綴的珠玉因著著動作叮當(dāng)作響“女兒謝母后。”
“行啦。過來。”太后一臉慈愛地對宓音伸手,聲音輕柔。好像眼前之人真是她的親身女兒似的。
宓音行過大禮,心里的激動一時卻還平復(fù)不了。借著太后的手往前行了兩步,面上含春,一雙杏眼瞳仁中盡是道不盡的秋波,唇邊含笑,萬般溫柔嬌羞。她原本也是容貌極為出色的女子,平日里卻總是陰鷙冷寒。以至于眾人竟忘了慶公主宓音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傾城佳人。
莫筱進(jìn)來時正好看到太后和宓音笑意晏晏的樣子,一時有些躊躇。想了又想后才帶著笑容走到太后面前稟告“娘娘。陛下已歇下了。”
太后自莫筱進(jìn)了屋子便一眼看到了她,不消說,皇帝定然是又沒有被請來。頓時心中的怒氣便被帶到面上來。宓音見太后如此,輕笑著說道“母后,女兒近些日子學(xué)了幾道糕點(diǎn)。今天做來給母后嘗嘗吧。”
太后被宓音柔聲勸著,對著宓音便也恢復(fù)了慈愛的模樣“好,去吧。別累著了。”
“是,母后。女兒曉得的。”說完,就著跪著的姿勢微微低了低頭,便扶著桑柔起身,越過莫筱身邊,去了慈安宮中的小廚房。
莫筱側(cè)過身給宓音讓開了路,雖然數(shù)次都沒完成太后的命令,面上卻倒是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
這樣的莫筱也讓熟悉太后脾氣的宓音刮目相看,路過莫筱身邊特意給了莫筱個笑模樣,倒是顯得慶公主溫柔嫻雅,不似往常。
待宓音的身影款款消失在殿中后,原本還慈眉善目的太后立刻沉了臉,剛才還端莊高貴的老婦人竟對貼身的宮人咒罵起自己的兒子來“秦雅瑜不過蒲柳之資,竟也有做妲己的資質(zhì)。皇帝為她再三忤逆哀家,不肖至此,心里可還記得哀家是他親娘嗎!?”
莫筱自從文惠皇后病重并動輒罰人時便被貶離了長樂宮,此后因緣際會到了當(dāng)時的淑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宮中伺候。這些年對于太后的脾氣也是摸得再透徹不過。
因此現(xiàn)在隨著太后的這話說出來,莫筱在明面上誠惶誠恐,伏地跪首,好似唯恐太后發(fā)火。可是心里確四平八穩(wěn),低著頭的臉上不說害怕,就是一丁點(diǎn)的波動都沒有。
“娘娘,陛下近些日子因?yàn)榍俺氖乱讶簧硇钠v。寧安公主現(xiàn)今還生死未卜,云侯日日上奏本求陛下主持公道。想來陛下也只是想在皇后宮中好好歇息罷了。陛下乃您十月懷胎親生之子,自幼便孝順有加。哪里就有娘娘您說得那么嚴(yán)重呢。”
半晌沒有聽到太后說話,莫筱在心里斟酌了一會,又勸道“太后娘娘,容奴婢說句犯上的話。此事慶公主也實(shí)在是做得過了一些。現(xiàn)今朝中局勢尚不穩(wěn)定,陛下日理萬機(jī),萬萬不可與臣下生出齟齬來。”說完這話后莫筱如往常一般抬起頭,小心觀察著已坐端了身子的太后,往前膝行了兩步,心里的焦急被帶到了面上來,又話語懇切道“太后娘娘還記得陛下剛登基時的光景么?陛下不計(jì)前嫌重用季相一干人等,可都是娘娘您當(dāng)初再三告誡陛下的話。如今陛下處境也并不比當(dāng)初好多少啊。”
太后當(dāng)年用手段幫著文帝打敗晉王,又在并不受文帝寵愛的情況下利用
文帝的沉默拉攏朝臣扶著自己兒子登上了皇位,其實(shí)見識并不太短淺。
但是這兩年皇帝并不喜歡太后在朝政上對他多有掣肘,當(dāng)初又因?yàn)橹茱w鸞狠狠觸怒了皇帝。因此也就修身養(yǎng)性,不再關(guān)注前朝之事。也是想和皇帝緩和母子之間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