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人皆在太后手中掌控著,若是自己不聽話或是無用,恐怕等著自己的就是家破人亡了。
可是既然公主和侯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就必定會防著自己。那信上的消息還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原本自己是想著借著采買的由頭悄悄進宮一趟,可是偏偏今日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剛才把另一個丫頭支開,這才尋到了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的莫雀。縱然自己想借著這個消息在太后面上立個功,好求太后放了自己的家人。但現(xiàn)在這情形,恐怕這次的功勞要白白給莫雀了。
“我本就打算進宮去,誰知煙霞一定要跟我出府。當(dāng)時在管事那里,我不好拒絕,所以我是實在沒辦法了。莫雀,這信對太后娘娘很重要,你一定要送到。知道嗎?”羽芝緊緊抓著莫雀的手,帶著點哀求低聲道。
莫雀見她面帶哀求,又低頭看了看被羽芝緊緊抓著的手,想著自家姑姑讓自己進府本就是為了掩護蘭芝和羽芝。終于軟和了情緒,不情不愿道“好吧,反正我也是要進宮見姑姑的。太后待我姑姑也挺好,我給你做一回信使吧。”
“多謝。”見莫雀同意了,羽芝輕輕一笑,放開了莫雀的手。正打算再給莫雀說些什么的時候,另一頭的煙霞站在個首飾攤子上拼命在給羽芝招手。羽芝無法,深深地看了兩眼莫雀,回身追上了煙霞。
雖然太后和侯爺對自己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但是臉面總歸不會撕破。既然如此,自己就還有用處。便是將來,太后會因做事不力處決自己,可是對自己的家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費心思吧。今日送給莫雀這樣一份功勞,他日莫筱姑姑也定會記得自己這個人情的。畢竟莫筱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一個小小的婢女,為了保全家人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這些高高在上,手握權(quán)柄之人了。可這事原本就跟自己的家人并不相干。
羽芝念及家中母親,幼弟。鼻子一酸,忍著沒落下淚來。可是心里,卻是覺得極委屈。
這世上之人,從來命運不同。寧安公主雖被其父厭惡,卻身份高貴。從未受過貧寒奔波之苦,更有兄長呵護,如今又有了讓人羨慕的姻緣,堂堂鎮(zhèn)國侯竟為了她和陛下起爭執(zhí)。雖年幼受了些苦楚,而今不都還給她了么?
街上的胭脂攤上,羽芝捏著剛剛在首飾攤子上買來的桃木簪子,沉默地等著煙霞挑選胭脂。
小小的胭脂攤上,各色胭脂一一擺開,用各種看似精致美麗的盒子裝著,吸引著愛好美麗卻囊腫羞澀的女子。煙霞拿著一盒胭脂,聞了聞,又抹了一點在手上,大概覺得極好,便興高采烈起來。將那盒胭脂緊緊攥在手里,問那攤主價格。只見那攤主笑瞇瞇地伸手比劃了個數(shù)字,煙霞便躊躇起來。
羽芝動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她以為可以走了,也確實可以走了。
一向樂天活潑的煙霞為難又不舍地看著手里的胭脂,一會后便將那胭脂輕輕放下了。羽芝正疑惑為何不買時,煙霞卻早已開心地回身挽著羽芝的胳膊打算走了。“那盒胭脂,不買了?”煙霞仰著頭,四處張望,瞧著什么都新鮮“不要了,一盒胭脂竟要二十文。我每月的月錢也不過才幾吊錢,哪里有錢去賣那金貴東西,還不如賣東西吃呢。”
羽芝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那小攤子。只見那攤主對著自己這個方向翻了個白眼,嘴里不知在說什么,而后又扯著笑容去招呼客人了。
大約是在抱怨吧。羽芝收回目光,在心里想著。
寧安公主雖然不喜歡用這些東西,可是因著身份,又因著侯爺?shù)膶檺邸D艿焦髅媲暗模瑹o一不是頂頂好的東西。便是落英落蕊平素用的胭脂水粉也不比大戶人家的小姐差。
當(dāng)真是同人不同命呢,都是伺候人的奴婢罷了,怎么那兩個就那么好命?羽芝苦笑一聲,隨即便斂了笑容。
就羽芝感慨自己難處之時,被莫筱特意叫進宮的莫雀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