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除了莫堯悄無聲息的落淚,還有何語溫的惶恐不安,他驚慌失措,他痛心疾首,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如此的擔(dān)心害怕,那顆看似硬如玄鐵的心,居然像一塊薄冰一般不堪一擊,他平日的冷靜與鎮(zhèn)定在這一夜全都消失殆盡化為烏有……
那雪就真的下了一夜,無聲無息混混沌沌的下著,似乎要用這白雪把人間的骯臟與黑暗全都一一填埋起來,變成圣潔的雪白!
莫曉曉的屋子生了好幾個火爐,蓋了許多床被子,可是冰冷的身體卻怎么都捂不熱,溫暖的水到嘴邊又從側(cè)臉滑落下去。
“怎么就捂不熱你呢,怎么就捂不熱你呢,你是冰塊做的嗎莫曉曉……”
何語溫情緒失控,那么驕傲的男兒又灑落了熱淚,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他不顧一切的用自己能想到的辦法溫暖已經(jīng)毫無意識的她,可是她依舊無動于衷一切都無濟(jì)于事于事無補。
莫堯早就哭得眼淚都干了,聲音沙啞著,守在她的身邊,帶著哭聲的哀求著冰涼的她“姐姐,你快點醒來啊姐姐,姐姐……”
不管你發(fā)生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仍然阻擋不了第二天黎明的到來,這個世界悲喜不通,你的生死去留依然不影響這個世界的繁華與落敗!……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兇神惡煞的把他們的門敲的巨響,直接把趴著床頭的何語溫驚醒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莫曉曉的額頭,并沒有顧瑕門外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怎么這樣燙?”
他自言自語不過心里還是欣喜的,至少她已經(jīng)回轉(zhuǎn)了過來,只是發(fā)了高燒,便又起身把毛巾浸了水,又?jǐn)Q干放在她的額頭上,這才慢悠悠的去開門。
剛打開門,如他所想,門外依舊是那一群人,那一幫魑魅魍魎,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面無表情語氣生冷“做什么?”
為首的陳文文橫眉豎目直接不客氣的道“何先生也是個知廉恥懂尊卑的聰明人,你應(yīng)該知道我等來所為何事,你把她帶回來了?”
有一個女學(xué)生也附和狐假虎威的道“何先生太明目張膽了,她是有罪之人,你怎么能這樣放縱容納,我們不服!”
“對我們不服!”
其他學(xué)生也跟著迎合。
今天來的只有陳文文和一些糊涂的學(xué)生,何語溫也就不再遷就不再用自己的素養(yǎng)和風(fēng)度來應(yīng)對。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何語溫不茍言笑對著眾人“好一個廉恥尊卑,敢問陳主任何為廉恥何為尊卑?孰是孰非?孰黑孰白呢?”
他眼里似乎有淚光閃爍義正言辭繼續(xù)道“難道就是不擇手段的置一個人于死地就是白?以證清白的反駁解釋就是黑?不明真相的濫用職權(quán)處置別人為是?救人性命為非?清晨大張旗鼓的鬧上門來問罪一個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姑娘是知廉恥?”
“就因為你是一個主任就高高在上草菅人命就是尊?因為是一個無名之氏就是卑了?真是可笑,陳主任你來解釋一下。”
陳文文面色鐵青,說不上來一句話,還有一些同樣鴉雀無聲的學(xué)生。
何語溫目光凜冽,突然看向一學(xué)生“還有你們,來學(xué)校的目的是什么?一群烏合之眾,讀這圣賢書有何用?是非不分黑白混淆,造謠生事散播瘟疫,你們都是殺人兇手,一個都逃不了,誰也不能獨善其身僥幸脫逃,還不都給我滾回去上課。”
陳文文氣得面色入土一般,難看到比門外一片煞白的雪更加黯淡。
陳文文怒氣沖天“何先生,好,既然你要偏袒放縱她,也算了,反正她殘害的人是你,禮儀廉恥尊卑不要也罷,留洋過的人也不過如此。”
何語溫放低了音量分貝,只是低吟道“爾等一切尊卑廉恥恕我不敢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