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他一如往常般的冷靜,似乎就是一面被千尺寒冰凍住的靜湖一般,無論你使多大的力氣往湖里投石子還是花朵,他都不為所動無濟于事,如果你的力度過大投出去的東西,不但不會將他動搖半分,反而還會被反彈過來的東西傷到自己。
“我,我…!無事就是問問你,你的辦公室在哪間,我擔心我等會兒回來找不見。”顧清水的心仿佛就慢了半拍,當他一本正經的問她所為何事的時候,她原本想說的話就突然像卡在了瓶子里出不來了似的,慌慌張張手足無措的連忙隨意找了個說辭糖篩了過去。
何語溫聽她如此,心里倒是反而舒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指著長長的走廊盡頭說著“看見了嗎,走廊盡頭靠右最里面的那一間,不過不是在這樓,是在樓上相同的位置,你記住了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隨時下樓了找我,我都在的。”
顧清水佯裝若無其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全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是就那樣看著他心里就已經心滿意足心里歡喜了,心里慢慢綻放著一朵花兒來。
何語溫見他已經聽清楚了的樣子,便又轉過身去準備跨步走了,剛走了一步,身厚又聽見顧清水柔柔弱弱的聲音飄來。
“語溫……”
何語溫愣了一下,又才緩緩的轉過身來,一臉疑惑茫然的看著一臉著羞赧的顧清水,顧清水臉色羞紅仿佛蓋了一層緋緋潮紅。
“我……你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顧小姐了?顯得那么的生疏拘謹,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就像我方才叫你名字的那樣?”顧清水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低眉順眼的模樣,時而低頭看著自己手足無措的手,一會羞澀的抬頭看著他冷淡英俊的臉。
何語溫對她說的一番話顯然感到意外,始料未及她會如此,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想說什么還是沒有開口,神情自若的模樣又顯得有些生硬,最后也只是不冷不熱的輕描淡寫的催促著她趕緊回去,并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話里有話都有意無意的在疏離她的感覺,這也是讓她痛苦的。
“天色不早了,顧小姐還是快些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如方才那般稱呼我了,若真的要呼其名字那就連名帶姓,不然讓別人聽了去招惹閑言碎語壞了顧小姐名譽,何某擔當不起,顧小姐乃大家閨秀此前來我這里就已經極是不妥之行了,如若還一如既往的不避嫌恐怕還是有些不應當,顧小姐自重。”
何語溫的話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浸泡過的一般,字字珠璣皆如碎冰涼霜拼湊而成的,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一不小心就凍死了人的熱情,聽完他波瀾不驚的話,顧清水頓時心如死水……
看著他漸漸遠去如同一剪修竹般清越的背影,越來越遠帶走了溫暖,只剩下絲絲縷縷寒意凌厲的風四處逃竄,沖進了她的衣襟心靈,想要逃避才發現根本就無處遁形。
“嘭…!”
門被輕輕關合上,那一束耀眼的白光被隔絕在那幾十平米的病房里,出來不進不去,門縫里的光線還在掙扎著想要逃出生天也無濟于事,就像她對他的溫柔深情再豐腴再濃厚也是徒勞無功的。
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你努努力就能夠得著的,凡是努努力咬咬牙就能夠得到的東西,都不是什么難事,除了感情這種東西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難事嗎?它矯揉造作強求不得,有人窮極一生也不得圓滿得不到它的青睞,有人得到了不珍惜再想找尋的時候,早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它稀少所以難能可貴,因為它不可強求所以純粹忠烈,因為它溫柔旖旎所以美好,也因為它絕情殘酷所以也傷人不淺。
“她走了?”何語華面無表情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何語溫慢慢踱步走到水盆旁邊,繼續將那早已經濕透得淋漓盡致的毛巾輕輕擰出來,又輕輕點頭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