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沙啞的聲音,讓祁云清心里一點點的泛寒,蘇槿從未跟他說過這些事。
他總在想她為什么比別的女子要理智、能干。
原來是用命換來的。
屋子靜謐了一會,少年的聲音啞到了極致,“你要是負了她,我會要了你的命。”
他看得出蘇槿多在乎祁云清,他想這輩子蘇槿安穩的過下去。
再沒有苦難。
……
次日
聽見院子外面傳來細小的聲音,蘇槿驀地就驚醒了,透過床頭,天色灰蒙。
應是才過卯時,還早。
不過在別人家,她也不好賴床,說出去沒有禮貌。
她梳順了頭發,隨意的挽上,插上銀簪,拍了拍衣裳后,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此刻,祁云清正端著一碗水,站在院子里的那顆樹下漱口。
蔣棋他們在廚房做早飯,有說有笑,不過聲音不大,想來是估計她還在睡覺。
“睡好了?”男子低沉的聲音,讓她收回了視線。
“嗯。”
蘇槿走進才瞧見他眼底的青黑,明顯昨夜沒睡好,她放低聲音,“云清,你沒睡好?”
祁云清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快速閃過一絲心疼,輕點了下額,緊接著吐出兩個字,“想你。”
說著極快的在她額角吻了一下,留下水印。
被他“想你”二字,激得心悸了一下,蘇槿怔愣后,反應過來連忙看了一眼廚房,沒人看過來,才松了一口氣。
隨后她杏眸瞪了他眼,“云清,規矩點,讓人看見不好。”說著抬頭抹了額頭上的水印。
這又不是在家里,要是被人瞧見了,說出去不好聽。
某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的彎腰,與她平視。
他眼神帶著幾分促狹,一字一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熱氣撲到了蘇槿的臉上,臊得她臉都紅了,她伸手擰了擰他的胳膊,“云清!”
沒個正型。
書生不應該是那種嘴里時時掛著男女授受不親、于理不合、傷風敗俗之類的子曰嗎?
要是沈夫子知道他私下是這副模樣,會不會氣得打他幾戒尺?
隨后她不再理會他,去廚房幫忙了。
……
午時剛過,祁云清就回來了,碼頭的帳已經算好了。
周賬房上午就來了碼頭,不過他還是將手頭的帳算好了再交還給了胡管事。
這不是搶工,而是他不喜歡留事。
結賬時,胡管事多結了他五十文,讓他以后來大船貨時幫著周帳房一起算賬。
他自然是應了。
蔣家
祁云清歇了一會,他和蘇槿商量了一下,便同蔣新建說了要走,走的時候她悄悄放了一兩銀子在房間的桌子上。
來時匆忙,沒提什么東西給蔣家。
兩人駕著馬車直接出了鎮口,今天上午她去繡云坊尋柳劉氏說話,柳劉氏說她讓九叔把稻谷送到月牙村了。
估摸著是怕她不好意思來拉。
這會日頭正大,蘇槿撩起簾子看了前面的背影,而后想到什么。
她從木板下掏出一把布傘,半彎著身子走了出去,坐在他的旁邊,就撐開了傘。
這里的傘很大,容納兩人綽綽有余。
祁云清也沒說什么,左手松開韁繩從她身后繞到前面再拉著韁繩,讓她靠在他的懷里。
蘇槿斜著身子,望著他的下巴,陰暗下他短淺的小胡渣很明顯,“云清,你該刮胡子了。”
“回去就勞煩娘子了。”
祁云清低頭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很快又重新看向前面。
“好。”蘇槿給他刮過胡渣,不是什么難事,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