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楊氏剛才罵岳良菊有多兇,現在就有多戰栗。她的身子往地上堆著,岳行前這個男人居然扶不起來她。沒有辦法,紀氏帶著岳愛京和岳繁京幫忙,把楊氏送回房中。
岳繁京裝著擔心楊氏,幫忙找藥送茶的忙個不停,紀氏等不及,帶著岳愛京先回去。
岳老夫人的“還京”執念縈繞終身,岳良菊因此受害終身,雖然離晚飯還有鐘點,紀氏也得抓緊和丈夫岳居功商議,免得老太太把嬌女愛京也害成老姑娘。
紀氏走后沒有多久,岳繁京帶著春枝也就回房。
五房以前的住處,如今是岳繁京一個人的閨房。簡單的三間房,兩明一暗。因為幽塞邊城地方有限,而岳家的銀錢又不足夠,耳房和廂房都沒有。
岳繁京的父母五老爺夫妻在世的時候,當時沒有岳繁京,一間住夫妻兩個人,一間住丫頭,一間是五老爺的書房并兼來人會客的地方。
如今只住岳繁京一個人,她占一間,丫頭占一間,奶娘祁氏占一間。
地方實在是小,但也壘出院墻,自成一片天地。
在歲月里浸潤出道道傷痕的舊木門內,祁氏往外張望著。灰蒙蒙的風雪里視線難以清晰,岳繁京出現在十幾步外,祁氏才恍然大悟的啊上一聲,隨即涕淚下來。
“我的好姑娘,聽說老太太又要害人,沒把你害了吧?”她抽出帕子開始揩眼淚“我聽到以后,就往老太太那房里去,說你已經回來。我回來,又見不到你,我正在著急呢。”
岳老夫人重提舊話,給家里的人都添上心事,岳繁京也不能例外,但見到奶娘瞬間大把的眼淚往外面拋,已然是個認為自己下一刻就遭殃,不由得莞爾。
走上前去扶住祁氏,柔聲道“我好著呢,放心吧。”
“快進來吧,今兒天特別的冷。”祁氏握住岳繁京的手,往房里走時說個不停。
“不是我擔心你…。對了,我回來時見不到你,還以為你已經讓老太太打發走,去做那不好的事情,我能做什么呢?我趕緊的,在五老爺和五奶奶的靈前,為你上了三炷請愿的香。我剛上完香,就見到三房的丫頭跑過來,問我還有沒有剩下的藥酒,就是我去年摔一跤,老太太給我的那瓶。我這才知道你在三房里說話,就在門口等你。我的姑娘,你雖是五房的,卻是大姑娘,唉,老太太要害人,你準在頭一個里頭。”
岳繁京無奈,丟雙耳朵過去。她今年十四歲,奶娘祁氏的年紀也不高。她不到二十歲來到這個家,今年三十歲出頭。按理,嘴不應該這么碎,但她硬是養出來和岳老夫人一樣的談吐。
以前侍候岳繁京的丫頭杏枝抱怨過,杏枝出嫁后,春枝侍候岳繁京,也抱怨過祁氏的話太多,祁氏總是改不掉。
用祁氏自己的話說,五房里姑娘還小,卻沒有當家的人,她要是不為姑娘撐出一片天和地來,還不早早的讓人欺負了去。
今天的事情,讓祁氏終于有“用武之地”,她的話就特別的多。好在只有三間房,很快到五老爺夫妻的靈前,祁氏把岳繁京推一把,在靈前不能多喧嘩,祁氏把嘴閉上。
這是祁氏住的房間,以前五老爺的書房和會客的那間。拉一道布幔分成里外間,祁氏住外面半間,里面半間擺靈位。
岳繁京上香的時候,祁氏閉著眼睛默默念叨。岳繁京故意的慢慢起身,好讓奶娘的話對著靈位多說會兒,等下,就不會對著自己多念叨。
但是她的祈禱像是不起作用,回到她住的那間房后,祁氏迫不及待的又說起來“我的姑娘,你可不能答應老太太。是個姑娘就得嫁人,不嫁人就叫有饑荒,就像良菊四姑娘,就天天過荒年……”
春枝沒忍住,伶俐的打了一個岔“奶娘,良菊四姑娘雖沒有嫁人,但有吃有穿,還有家里人肯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