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彎著腰逃命般奔跑的人,往往只能有一個領會。岳愛京對岳望京小聲道“原來要出恭。”
岳望京猶豫著放慢腳步,上午受到李威冷遇的她,回房去哭著不肯再在晚飯的時候侍候。楊氏把她哄了又哄,說望京的自重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讓人一眼看出與姐妹們的不同。
受到冷遇以后,也在岳望京心里打個結,讓她對趨奉貴人產生反感。
哪怕酈明先以“玩”為主,對她也和岳愛京同樣的客氣,岳望京再也不愿意做出任何她認為出格的事情。
“愛京,讓丫頭侍候,咱們不是丫頭。”岳望京這樣對岳愛京道。
岳愛京年紀最小,天真爛漫最多,很不愛想事情。天天家里來來往往的就是這些人,忽然來了酈明先,會說古記,也會說笑話。岳愛京不是輕薄小姑娘,不見得這就動情意,但件件事情都怕酈明先受委屈。
“二姐,祖母讓咱們好好招待,不是嗎?”岳愛京的神情里滿滿的純凈。
岳望京啞然,很想回句讓妹妹頓時改變心意的話,但上有祖母的話,她組織不出有效的語句。
眼睜睜看著岳愛京追著酈明先,踩出雪地里兩行新的腳印,岳望京也沒什么可后悔的,見到大門上比剛才還要熱鬧,她趕去看看熱鬧也挺好。
侍衛總管錢德海和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在他對面的不是李威。英王面對錢德海,要么斥責他,要么揍他,對嘴這種事情肯定不會。
是和錢德海一起來,一起痛哭的另一個大漢。論起個頭兒,不比錢德海矮。論起魁梧,也同樣的寬肩膀大臉膛。就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不相上下。
這是英王的侍衛總管辛蒙江。
辛蒙江看出錢德海對英王動手時,人對著臺階上就沖。太子李名這會兒很識相,當主人的私自離開,侍衛們的日子不會好過,不是日夜不合眼的尋找,就是沒完沒了的悔恨自己沒看住。見到辛蒙江霹靂般的過來,李名側身,給辛蒙江讓了讓地步。
李名一讓,岳家的人也齊齊讓開,把岳家大門上的地方騰出三分之二。
錢德海憤怒之下給了英王一拳,真的再請他打,他不敢再打第二拳。他正站著呼呼出氣,面前一團白霧接著一團白霧。辛蒙江一拳砸過來,怒道“你怎么敢打我家爺!”
廖雪峰是個有眼力的人,他看得出錢德海那一拳的分量,也就看得出英王殿下應該能躲避。所以不但不敢出頭,而且早就嚇蒙住,見到有人出頭,才小聲的跟著計較“是啊是啊,憑你是誰,怎么敢在我廖某的地盤上,打我家的爺。”
拳風赫赫的響,一會兒如暴雷裂天,一會兒如地動山搖,廖將軍的慫話沒有人聽得到。
“住手!”
李威跳起來,大罵辛蒙江。
辛蒙江放下拳頭,一個轉身就跪下,抱住李威大腿,和錢德海剛才一樣放聲大哭“爺,總算找到你了!”
不等李威說什么,辛蒙江到底心頭不服,一個轉身又轉回去,和錢德海胸膛對上胸膛,吼道“你怎么知道怪我家爺?”
“就怪他!他沒攔著!”錢德海回吼。
“不怪!”
“就怪!”
兩個人你一團白霧噴過去,我一團白霧噴過去,口沫噴的太快,兩個大臉漸漸模糊,讓白霧籠罩在里面。
最后聲撞聲、吼對吼,總結出大家都同意的結論“都怪酈小爺,他怎么也不攔著!”
同一批過來的人里,走出一個小廝,這是酈明先帶出來的小子叫蘭童。蘭童叉起腰“哎哎,怎么能怪我家小爺,哎哎”
錢德海、辛蒙江從白霧中掙出臉來,對著蘭童破口大罵“滾!”
蘭童往后一個趔趄,踩中一塊滑溜的冰,結結實實摔上一跤。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