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王奶奶帶出來的人,夏氏也好,夏氏的兒子媳婦也好,管做飯的也好,清一色是王奶奶眼前的奉承精。
奉承精,可不見得就按王奶奶說的做,但一定會做自以為巴結(jié)的事情。
午飯,王奶奶帶著岳繁京吃,岳繁京就沒看出什么。直到飯后回到自己車上休息,見到春枝氣鼓鼓,祁氏倒還如常。
下午,岳繁京說凈手,春枝跟著,在樹后盤問。春枝氣鼓鼓“夏媽媽讓祁媽媽做粗活累活,我要做,夏媽媽卻使喚我別處去。我說祁媽媽在家從不做粗重活,就是春枝我也不做。夏媽媽說在這里就要聽她的。”
春枝嘟囔“還是在家好,老太太給姑娘的自有粗使的人。”
岳繁京默然,如果王小古對她不好,或者王奶奶對她不好,她抽身就回家。而現(xiàn)在是夏氏不好,她說出來就成小題大做,不說出來卻要奶娘忍著。
淡淡的說聲回車,就對祁氏道“等進到京里,咱們自己租個院子住,錢足夠不是嗎?”
“你哪知道京里物價?再說一個姑娘家,自己住著,只怕招來不三不四的人。不是圖跟著王家省房錢飯錢,是安第一。”
祁氏還是周到的考慮著。
冰碴子大人讓岳繁京背的衙門街道和人名,浮上岳繁京心頭。她道“不怕,都說京里治安好。”
祁氏以為是岳老夫人的話,但還是不答應(yīng)“在家里我勸你不要出來,你非出來不可。既然出來了,就應(yīng)該由王家承擔。”
有些疑心,問坐在背后的春枝“你說了什么不成?”
春枝雙手連擺“我沒有,我有什么可說的。”
祁氏沒再追問,抖開帶的被褥,打發(fā)岳繁京睡下來。她和春枝歪坐在車頭和車尾,貼著車廂打盹。
岳繁京上路以前沒有想到的種種,開始露出冰山一角。她覺得心事重重,但在馬車的顛簸中很快入夢。
她夢到一張看著熟悉卻怎么也認不清的面容,時隱時現(xiàn)在云霧中。忽然,跳出大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把她硬生生驚醒。
心有余悸的抹著冷汗,岳繁京在上路的幾天后,知道自己是莽撞的。可路已走,家已離。算算銀錢足夠,耳邊盤旋祖母十數(shù)年的執(zhí)念,她還是決定往前,繼續(xù)進京。
在她心里,王小古,依然是可以相信的。
二月的京城,剛剛甩下冬天的厚襖,春裳露出爭奇斗艷的苗頭。太子妃酈氏接到太子的信,看完沉吟不語。
太子納妾,太子妃倒沒放心上。酈明先沒有成親先定下妾,央求太子妃告訴家里,再告訴他的岳家,太子妃倒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親家府上,也是江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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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