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防不勝防啊。
不消說,這話本子必是專沖著王妃去的,否則也不會好死不死地就讓她瞧見了這一冊。
閑閑打開賬簿翻了兩頁,紅藥的唇角便浮起一絲淺笑:
“金大嫂之前就與我說過,打從王妃去了莊上,大老爺和二老爺就輪著番往外書房跑,每回出來的時候,二位爺?shù)难廴憾际羌t的。”
“是,夫人。聽說三老爺和四老爺也去過幾回。”魯媽媽接下話頭,語氣十分平靜。
徐直、徐肅乃朱氏所出,為生母乞情,實乃人之常情。
至于徐珩與徐瑞,不管他們樂意與否,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們捏著鼻子也必須作出姿態(tài)。
“王爺原先像是有些意動,前幾天還說要把寧萱堂收拾出來呢。”紅藥擱下賬簿,捧起茶盞吃茶。
此處并無外人,說話沒那許多顧忌。
魯媽媽低低應(yīng)了個是,眼神有些閃爍:“這事兒婢也聽說了。只這兩日奴婢路過寧萱堂,見那院門上掛著大銅鎖,房檐下頭的蛛網(wǎng)吊得老長的。”
換言之,寧萱堂并無重開之日。
王爺顯然改主意了。
紅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朱氏這是把自己給作死了。
原就犯了無可饒恕的大錯,她卻不思悔改,反以為拿住了王爺,殊不知反將了自己的軍。
都是話本子給鬧的。
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的女主?
皆不過蕓蕓眾生而已。
紅藥咂嘴。
劉瘸子你可夠陰的。
慢慢飲了一口茶,紅藥向賬簿子上看了兩眼,換了個話題:“除了那什么棄妃,書坊里還有別的話本子么?”
若是有,那必須來全套的啊。
可魯媽媽的回答卻令人失望。
“回夫人,書坊只出了三種話本子,另兩套夫人手上已經(jīng)有了,唯這一套是什么專屬贈品,只送不賣,因印得少,眼下已經(jīng)斷貨了。”
“這樣啊。”紅藥惆悵地點了點頭,忖度片刻,又問:“這是不是就是爺常說的什么饑餓營銷?”
“這個……奴婢也不大懂。”魯媽媽仿佛也很困惑,皺眉想了一會兒,道:
“奴婢倒是聽說,有隱了名姓的貴人花重金四處買這話本子,聽說都是……”
她忽爾像是噎了一下,抿了抿嘴,便不往下說了。
紅藥先還沒明白,轉(zhuǎn)著腦瓜子琢磨了一會兒,終是恍然大悟。
那所謂“隱姓埋名的貴人”,只怕占八成兒在宮里。
也是,放眼整個京城,也就那地方的女子容易被“棄”。
瓜少人多么。
紅藥搖了搖頭。
魯媽媽見狀,面現(xiàn)遲疑之色,旋即上前幫紅藥續(xù)茶,口中輕聲道:
“夫人如今還是保重身子要緊,這養(yǎng)生茶也淡了,奴婢叫人泡些新的來。”
紅藥也不過一時感慨罷了,聞言便笑道:“我省得的,媽媽不用擔(dān)心。”
一時魯媽媽叫人泡上新茶,自去了,紅藥仍在屋中看賬。
雖說不宜太過勞神,可若是整天無所事事,卻也不好。
紅藥這是給自己找些趣味。
數(shù)錢總是教人歡喜的,不是么?
看著那賬簿子上大注大注的銀子,縱使銀錢不在手,心里也美得很。
一時賬簿翻遍,堪堪午錯時分,紅藥吃了飯,又小睡了片刻,待起來時,便見窗外天色昏暗,鉛云一重又一重壓下來,檐角高處,似能勾下幾綹灰絮。
紅藥便命掌燈,又喚進荷露來吩咐道:
“我瞧著這天兒像要下雪,你速速去大嫂那里問一聲,小庫里的那些綢緞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