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之機。
幸運的是,果真教她打聽到了點兒事。
她原本想著,先拿徐玠的婚事做個敲門磚,再慢慢往外透消息,不想朱氏竟也痛快,直接松了口。
只是,這位嫡母,何時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一念及此,徐婉順眼淚便盡了,心底只剩狐疑。
當此際,朱氏卻是話鋒一轉,開口道“唉,雖說這芳春會是挺熱鬧的,只我如今心頭壓著座大山呢,若不料理清楚了,我也不得安生。至不濟也要有個章程,我才能安安妥妥地帶你們去長見識不是?”
話里話外地,意思便透了過去。
徐婉順聞音知雅,心頭立時一松。
朱氏提條件了。
那便好。
此即表明,朱氏方才并不是隨口說說的,只消徐婉順拿出足夠的誠意,芳春會縱使不成,旁的好處也能多少撈到一些。
比如,一椿體面的親事。
徐婉順不貪心,只要得一良人,便無所求。
“說起來,珩哥兒和瑞哥兒兩個的婚事,也就在這一年了?!敝焓显俣扰跗鸩璞K,吹了吹盞上飄浮的煙氣。
徐婉順捏帕子的手當即一緊,緊接著眼淚又淌了下來。
朱氏淡淡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葛福榮家的在旁瞧著,大是嘆為觀止。
在打壓庶出子女這件事上,朱氏從來天賦卓絕,不需人教,一點就透。
若執(zhí)掌中饋之時,王妃也能有這般穎悟,那就真再好不過了。
只可惜,除了算計庶出子女極有心得外,在旁的事情上,朱氏那腦瓜子簡直……
葛福榮家的目不旁視,一臉肅然。
罪過,罪過,奴不言主蠢。
著相了。
“傻姑娘,哭什么呢?有什么話與為娘說了便是,為娘替你做主?!敝焓蠝厝岬恼Z聲響起,一副慈母模樣。
徐婉順顫聲道“母親對女兒的好,女兒會永遠記得的。既然母親心下煩惱,女兒自當為母解憂?!?
朱氏含笑不語,眉尖卻蹙了蹙。
徐婉順對這個神情再熟悉不過,心頭微凜,再開口時,便改了稱呼“王妃,女兒最近打聽來一點兒消息,王妃聽了一定會高興的,聽說五哥哥在外頭……”她細聲說了起來。
杜媽媽立在院門處,遙遙往屋中看了一眼,卻見月白描竹紋窗紗下,四姑娘與王妃兩個頭湊著頭,言笑晏晏地,瞧來極是親近。
她不由愕然。
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別人不知道,杜媽媽可是知曉朱氏脾氣的。這些個庶的,就沒一個王妃看著順眼的,今兒不知又是吹的什么風,竟與四姑娘好成這樣。
狐疑地再瞥了兩眼,耳聽得綠云已然說出了送客的話,杜媽媽也不好再站下去,笑著點點頭,撣了撣裙子,徑去外書房回話。
東平郡王此刻正與徐玠密談,書房門關得嚴嚴地,外頭守著幾名侍衛(wèi),俱穿著皮甲,腰配刀劍,一個個牛高馬大,門神也似。
杜媽媽沒敢往里去,只客氣地向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侍衛(wèi)屈了屈膝“勞您往里傳一聲,就說奴婢從寧萱堂回來了,奴婢娘夫家姓杜。”
“等著。”那侍衛(wèi)生得一張青慘慘的臉,吊眉環(huán)眼,語氣倒是挺和善,還沖她笑了一下,方才進去。
杜媽媽抱著胳膊抖了幾抖。
大白天地,吊死鬼兒沖你笑,就問你怕不怕?
青面侍衛(wèi)很快又出來了,態(tài)度仍舊和善,笑容也依然瘆人“進來吧?!?
杜媽媽腿肚子轉著筋,哆哆嗦嗦進了屋,也沒敢往上瞧,低頭行了禮。
“王妃怎么說的?”東平郡王語聲淡然。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