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直勾勾盯著對面猶自昏睡的那個人,忽地咧嘴笑了起來。
總算不是她獨個兒吃苦頭。
這就好。
朱氏的嘴角越咧越大,兩眼因興奮而爆起紅絲,“吃吃”笑個不停。
然而,車馬蕭蕭、風雨颯颯,這些許響動早便被掩了去,并無人得知。
開啟的院門重又闔攏,人已散、院亦空。一個青衣婆子從假山后探出腦袋,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似是在確定有沒有人。
她的半邊衣裳都被雨水打濕,可她卻渾然不覺,只張大了一雙三角眼東張西望,垂在袖邊的手還下意識地搓弄著,像是在數銀子一般。
小半個時辰后,影梅齋東次間里,魯媽媽挑簾走進來,輕聲向紅藥稟報:
“夫人,方才吳婆子跑來說,王妃并三夫人才離了府,說是要去城外莊子上住些日子。吳婆子親瞧見王爺把人送出了南門,這會子想必馬車已經快到城門口了。”
這么快?
紅藥烏潤的眉往中間攏了攏,將話本子擱在案上,細聲問:“三嫂也跟著一起去了?”
若說只有朱氏一個被打發去莊上住,紅藥倒也不奇怪。
上晌那一聲清脆的響兒,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憑著多年宮中的歷練,紅藥敢打賭,那就是瓷器落地之聲,且她有八成把握斷定,那不是失手打的,而是有人使勁兒朝地上摜出來的聲音。
那樣大的動靜,沒點子外力,斷斷弄不出來。
而放眼望去,這闔府上下敢在寧萱堂摔東打西的,除王爺并王妃之外,再沒有旁人了……
哦,對了,可能還得再加上個徐玠。
這廝向來膽兒肥,連皇帝的面子他都敢抹下三分去,何況區區嫡母?
就再來十個朱氏,也壓伏不住這反骨仔。
不過,事發時徐玠就在紅藥身邊兒,自然就被排除了,且彼時守在寧萱堂的又是外院管事,這摔東西的人是誰,不就在明面兒上么?
原先紅藥估摸著,想是王爺與王妃置氣,一時動了真火兒也未可知。
如今看來,事態遠比紅藥以為的更為嚴重。
朱氏竟是被攆去了莊上,可見王爺是動了真怒,且里頭竟還夾著三房,越發讓人沒個頭緒。
魯媽媽早知紅藥會問,忙湊前兩步低聲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聽說,今兒上晌王爺在寧萱堂呆了半個時辰,過后鐵青著臉從里頭出來,帶著人直奔三房,把個三房里外通搜了一回。”
紅藥雙眸微張,面上訝色更甚:“這又是從何說起?”
魯媽媽聞言,壓著聲音回道:“據奴婢打聽來的消息,王爺先在寧萱堂親審了周媽媽,還動了狼牙棒,周媽媽挨不過,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王爺掉臉兒就去了三房。”
她再往前湊了湊,聲若蚊蚋般地道:“聽說,王爺在三房很是搜出了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氣得王爺把一案的東西都給掃了,還把院門兒踹出了個大窟窿。”
紅藥越聽越是心驚。
東平郡王不只是動了真怒,而是暴跳如雷。
“到底搜出了什么來,王爺會這般惱火?”紅藥忍不住問了出來。
橫豎這屋中就她們主仆,也不虞有人聽見。
魯媽媽苦笑了一下,道:“夫人可真把奴婢給問住了。奴婢到處打聽著,也沒打聽出來那是什么,只聽說王爺離開三房的時候,手里拿著個巴掌大的布包兒。”
紅藥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啟唇而笑:“罷了,也不過那些東西而已,猜也猜得到。”
魯媽媽也笑了:“夫人這話說的是。”
她兩個皆是久經世故,自是知曉這內宅里的勾當,不外乎投毒、魘勝之屬,也玩兒不出什么新鮮花樣來。
紅藥將此事拋下,笑著道:“媽媽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