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的機場候車室里,廣播里播音員普通話和英語無縫銜接的播報著顯示屏里整齊滑動的航班信息,楊墨麻木地聽著,漢字和單詞排著隊從她的左耳進去,橫穿大腦,然后再從她的右耳出來,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她此刻的腦子里已經(jīng)充斥著太多東西了。
那天和蕭北辰在車上不愉快收場后,她自覺內(nèi)心愧疚,對著一攤爛泥一樣攤在駕駛座上的蕭北辰說了一句“我先下車了”之后便自己打的回到了家,連之前那句必講臺詞“開車注意安全”都已省略掉了,她知道,他們徹底結(jié)束了,以后便是天隔一方,或者……陰陽相隔。
之后便是辭職,當她把辭職申請交到錢經(jīng)理手中時,錢經(jīng)理那賊眉鼠眼的眼睛里一改往日的鬼鬼祟祟,一聲尖叫“你要辭職?”然后便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再看看辭職信,問她“為什么?”楊墨當然不會和他說實話,以她目前在審計部工作了兩年的經(jīng)歷來看,錢經(jīng)理與街角的婦婆不無二樣,凡是流入他耳朵里的信息總是能以沙塵暴的速度席卷整個公司。出于對老鄉(xiāng)的特殊情懷,楊墨委婉提醒他,相較于外部門,本部門的員工更應該提防,順便簡單的提了一下那次去c城,他申請周日回來被人力親自來詳問的事情。審計部就三個人,楊墨想就算沙雕再沙雕也應該能夠想明白,這也算是報了當初他的知遇之恩,如果當初面試錢經(jīng)理沒有錄用她,她想她應該會在面試的軌道上奔跑很久,畢竟好的公司都要你有工作經(jīng)驗,但初出校園的她無疑沒有。
琴行的辭職的流程倒是簡單很多,當天就全部完成,畢竟只是兼職,這在面試的時候就已體現(xiàn)了出來,人力只是表達了不舍,但在最后楊墨離開的時候,還是滿含期待地說,“楊老師,如果以后回國了,秦漢琴行依舊歡迎你。”她點頭答應了。
由于當初簽租房合同的時候合同上規(guī)定,租期沒有租滿,押金不予退還。不巧,她剛好沒到期,故800元的押金她還心痛了幾分鐘,畢竟那是她3盒平丸的紅票子。家里的東西本就不多,她也不是個沖動型消費人格,三下兩下用兩個箱子便以打包好。
唐魏和karl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尤其是karl,昨晚幾乎都沒怎么睡,翻來覆去弄的唐魏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困意功虧一簣,早上父子倆各頂著一雙烏黑黑的黑眼圈出現(xiàn)在洗漱臺前,互相嫌棄了一眼。當唐父唐母提出要開車送他們倆的時候,唐魏第一次委婉拒絕了,一方面是因為楊墨,他不想讓楊墨認為自己這么大的人了還要父母開車送,另一方面,他再不想讓已經(jīng)年邁的父母站在檢票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了,讓他們獨自忍受離別之苦。自己作為家中的獨子,父母從來都對他格外支持,研究生畢業(yè)后為了自己的夢想直接留在了國外已是對他們的最大的不孝了,但他們依然忍下內(nèi)心的不舍,支持著他,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卻享受單身生活的自由與不羈,但每次父母偶爾的旁敲側(cè)擊和眼里的著急以及年老抱孫心切的渴望,他冒出了去醫(yī)院做代孕的念頭,這才有了karl,這也才讓他的內(nèi)心稍稍安慰了些。
karl今天也是一改往常,唐魏剛出口婉拒,他便推波助瀾,“爺爺奶奶,karl已經(jīng)長大了,要學會獨立,你們就不要送了嘛!要不然karl會舍不得走的,爸爸剛交的學費豈不是浪費了嘛!好可惜哦!”唐父唐母一聽還愣了愣,隨即倒是被karl的話給逗的嘻嘻哈哈的,嘴里止不禁的夸贊他們的孫子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
站在旁邊的唐魏倒是心里明白,karl今天的反常無非是因為楊墨,要不然以karl那粘人的樣子,怎么可能這么輕松答應,還幫他說話,以前每次離開都要大哭十來分鐘,惹的路人紛紛垂目,好不尷尬。也不知道楊墨到了沒有,昨晚她堅持要自己過去,說是不能太麻煩他了,他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