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辭職怎么可是是一時半會就解決了的事,他少說也還得在那邊待上半年,他笑道:“我是醫院的合伙人,辭職沒有那么快的,而且karl一年的課也只上了一半,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得到今年秋天才能回來。”
楊墨微微欠了欠身,繼續輕聲卻固執的說:“既然你都是要回來的,我覺得我跟過去一點也沒有用,還不如在這邊先找工作。”
唐魏眼皮子底下敷上了一層灰色,像火燒過山林后遺留下來蒼白色的灰燼,他目光冷靜的看著楊墨,隨后篤定地說:“這不是你不去的原因。”
頓了一會,他再補充道:“你想遠離我。”
“沒有。”楊墨想也不想的出口否定,她蒼白的解釋,“我想在這邊陪陪爸媽,而且karl的笛子我也教的差不多了,我真的覺得我不可以不用去那邊的。”
唐魏忽然冷笑了一聲,他輕“哼”了一聲,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把楊墨話重復著,“陪爸媽,karl的課程你也教完了,你心里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
他又冷冷的輕笑了一聲,“難怪這些天你整天盯著karl練笛子,原來早就打算好了,我還以為你是喜歡karl,想讓他多學點東西,原來你是這個打算。”
“不。”楊墨慌忙的說,“我喜歡karl的,我一直都把他當成我親生的孩子,我剛剛只是覺得karl學的差不多了,少練幾個月并沒有事情。”
“你覺得,你覺得。”唐魏因為楊墨不肯去瑞士氣的牙齦咬的咯咯作響,他幾乎是不可抑制的拔高了聲音,“你覺得和我分開幾個月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不是?你沒有我依然可以若無其事的上班、吃飯、睡覺,就像你可以幾年都不和你媽媽聯系,也依然可以若無其事的和我們說說笑笑。”
“你閉嘴。”
楊墨被唐魏的話氣的滿臉通紅,她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
所有人都可以這么說她,但唯獨他不可以,他親眼見過她命懸一線,也親耳聽到過她的過去,他不可以這樣說她,他還說的那樣嘲諷。
眼淚刷刷不自覺的往下掉,像斷了線了的珍珠簾子,越掉越急,淚水披了一臉,他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唐魏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話說的太重了,可是她不肯再跟著他一起生活了,那……那個家里還會有笑聲嗎?
又會是從前寂靜的沒有生氣的房間,以前住習慣了也就習慣了,可是享受過陽光,他又怎么可能再回到冰寒中去。
這次爭吵之后,楊墨像鐵了心似的不再與唐魏說一句話了,機票上的日子越來越近,又是晚上,鑲著金絲邊的簾子被窗戶縫隙里潛進來的夜風吹開了一角,蒼白色的月光趁著這個間隙溜進了屋內,在地板上現出三角形的白光,像白貓的耳朵,偷聽著臥室里不平穩的呼吸聲。
唐魏轉頭看向旁邊背對著他側躺著的楊墨,他輕輕轉了個身,右手小心地摟上楊墨的纖腰,他在她耳后輕輕說:“對不起。”
楊墨沒有回應他,也許她睡著了,沒有聽見,可是她的肩膀卻微微的抽泣了一下。
雖然這次的不愉快因為唐魏的擁抱而化解,可是兩人卻都覺得自己是憋屈的妥協。之后的兩天,唐魏不再和楊墨提任何一同回瑞士的話,楊墨有時主動和唐魏搭訕幾句,沒說幾句,又覺詞窮,沒有了話題。
沒有話題了么?
不,她是有的。天氣、吃飯、看電視、吹笛子、穿哪件衣服......這些通通都是話題,可是楊墨卻害怕再與他談論。
可是后天他就要走了,見面覺得尷尬,可是當分別的日子越來越逼近的時候,心里還是覺得不舍和恐慌。
他坐在臥室里的沙發上看電腦,鼠標不停的移動著、摁著,發出細細的“噠……噠……”的聲音。
楊墨遲疑了一會,她輕輕地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