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喜歡自己這個孫女,原先想的是早點將人打發(fā)出去,之后她就懶得再管了??烧l想到江雪荷她那么狠呢,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將家里的銀子全都偷偷帶出去,之后還全給存到了錢莊里,讓他們想拿也拿不出來。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反正江雪荷如今也不敢用江家的地,更不敢將他們大房的人趕出來。按周氏所想,雖然大房不能謀得二房所有家產(chǎn),但前幾年大房撈得也不少,如今更是平白得一個大房子還不用幫忙養(yǎng)孩子,日子怎么都比之前好過。
可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大房天天跑她跟前哭窮,她心一軟便只能想辦法跟江雪荷要錢了,可誰知道這臭丫頭硬是油鹽不進呢?
“我聽人說虛不受補,那顧五郎身體虧空了那么久,現(xiàn)在只怕也吃不了什么好東西。你莫要過于……”
“雖然說虛不受補,但該補的還是要補。”江雪荷笑道,“孫女也沒買什么不該買的,一切都是按照張大夫的方子做的。張大夫的醫(yī)術,想來奶奶也是信得過的?!苯┖尚Φ?。
周氏無言以對,她當然見識過張大夫的醫(yī)術,之前裴氏的身體一直都是張大夫在調(diào)理。因著江二山孝順,張大夫也給她開過幾次方子,治好了她時不時就頭疼腦熱的老毛病。
“若是按照張大夫的方子來,那我就放心了。”周氏干笑一聲,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反正小竹小柳他們現(xiàn)在年紀還小,不如先將那些錢拿出來應應急?等日后你二堂哥賺了銀子再還給他們兄弟倆就是了?!?
且不說大房一家子都是好吃懶做的根本不可能賺錢,就算他們賺了錢也根本不會還給二房。江雪荷早就看明白了,大房的人根本就是將二房當成了他們的錢袋,一直都理直氣壯地跟他們二房要錢,還將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江雪荷又不傻,怎么可能掏這個銀子?
不過現(xiàn)在跟周氏吵架也不是明智的選擇,一旦頂撞的名聲傳了出去,對她如今的處境可就更加不利了。
好在江雪荷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十分熟練了,手指悄悄在自己大腿上一擰,眼眶瞬間就紅了。
“奶奶的意思是,要我在爹娘尸骨未寒的時候,就拿他們的錢出來給二堂哥辦喜事嗎?”
周氏聽了這話都覺得心梗:“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不過是要你拿出點銀子來,你動不動就拿你爹的死來說事!你們兩家是分了家的,三個月熱孝過了,你二堂哥就是要成親你們二房的也管不著!”
“是啊,二堂哥要成婚,我們二房的人是管不著,那為什么還要我們二房的人掏銀子呢?不是早分家了嗎?分家不就是應該各過各的嗎?我們二房憑什么要在這種時候掏出這筆銀子呢?大伯母他們當真沒有銀子嗎?當初顧家給的二十兩禮金不是都被大伯母拿走了嗎?”
“那二十兩禮金又夠做什么?胡家光是禮金就要了十五兩!”周氏說完自己都覺得哪里不對,她這話說的好像是要二房將禮金和酒席的錢一起包辦了似的,這話傳出去可是要被外人笑話的。
可她已經(jīng)把這話說出口了,此時要收回來也難了,再一看江雪荷那副梨花帶雨的可憐相周氏頓時心煩得不行。
“你也別做出這副可憐相來,除了你爹娘還有誰可憐你?”周氏冷冷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問你要銀子,我要的是你兩個弟弟的銀子。你已經(jīng)嫁去了顧家我平時也管不著你,但你弟弟可還是我們周家的人!”
“這話不就更過分了嗎?”江雪荷哽咽道,“二堂哥成親要兩個只有五歲大還剛失去雙親的弟弟出錢,這說出去能聽嗎?奶奶莫非不知道讀書人最重名聲,您就算不為了小竹小柳著想,也該為了森哥兒和茂哥兒著想吧?這事若是傳了出去,日后他們兄弟倆在書院里可如何抬得起頭?”
周氏一愣,這事對她來說確實比較嚴重了,讀書人愛惜名聲的事情她是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