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是接到圣旨后一個時辰聽到這些消息的。她將圣旨攤放在桌上,背對著窗口坐著。一道暖陽從她身后籠罩過來,她的身影投落在圣旨上,將墨黑的字暈染。
“小姐,這個是方才一個人送到府上來的,指明要小姐親自看。”天官腳下步子雜亂,說話間斷斷續(xù)續(xù)地是氣喘的聲音。
“很急?”秦思見天官也是一臉正色,挑眉問道。一邊說著,手上已經(jīng)接過那封信,信封上沒有寫字,秦思小心地撕開封口,抖出里頭的紙張。上頭只寫了幾個字“月中,西園,三。”
很蒼勁的筆鋒像是在平靜的紙張上畫出高聳的山峰,簡單的五個字,秦思反復看了看,月中,想來當是指月上中天了,也就是正子時。西園,沒有說清地方,那當時指將軍府的西園了。三,只是淡淡一眼那個字,秦思就想到了是誰了……
秦思將紙張折了起來,扔進了香爐里,很快便燃盡成灰。
是夜,秦思歇下得很早。只是她躺在床榻上一直沒有合眼。等到耳旁傳來了亥時三刻的鑼聲,秦思翻身起塌,放柔了動作,將衣裳穿好。
出了門,院子里很是安靜,想必憶卿與天官都睡熟了吧。秦思緊了緊胸前的披風,迎著夜色漫漫向西園而去。
西園,是將軍府閑置的屋子,往往用來待客,平日里也沒有人。連打掃的仆役與巡夜的侍衛(wèi)也是極少來的。
秦思踏入了西園,四周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到秦思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她眼眸一轉,在西園中四下一看,根本沒有一個人。
“我來了。你出來吧……”抬眸看了看正中天上的明月,秦思壓低聲音叫道。
回應她的只有樹木間被帶起的窸窸窣窣聲響。
獨身一人在此,總是不大安心的。秦思轉身欲走,忽而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落在了秦思身前一丈開外的地方。
“讓秦小姐久等了。”
溫潤的聲音打散了寒意,葉筠一輕輕勾起嘴角,眼中被月色打散開細碎的光,豐神俊秀的面容忽而讓秦思閃了閃神。
“只是不知世子約我來此究竟有何事?”秦思回以一個頷首道。
葉筠一負手而立,目光凝在秦思臉上,半響才開口道“今日,你接到圣旨了?”
聽見葉筠一提起,秦思無由來的起了怒意。若非他出現(xiàn),太子與秦朝定哪里會出現(xiàn)新的局勢,又怎么會連累了她爹?
看著秦思臉上閃過的怒意,葉筠一唇角僵住,溫聲道“你不想要這道賜婚?”
秦思聞言,怒意變作了冷笑“世子難道以為,這一道莫名其妙的賜婚是我想要的?”
見葉筠一并不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秦思的冷笑漸漸平靜下來,她低哼道“我想知道,世子為何要向皇上請旨賜婚?”
他請旨?
葉筠一皺起了眉,那一向溫和的面龐上變成了詭異的顏色。
“秦小姐為何一口咬定是在下請旨賜婚?”葉筠一的疑惑不似作假,讓秦思心頭一直纏繞的疑團有了一絲松動。她腳下往前挪了挪“難道不是?”
二人都是聰明之人,這一問一答間,便足夠他們明白一些事情。
秦思看了看不遠處的石亭,出聲相邀道“夜里露重,世子可愿移步細商?”
……
石亭中,兩道白衣身影一前一后錯落地站著。借著月光,可以看見男子平靜中卻復雜的神情,與那女子憂傷而憤懣的臉。
“你是說,今日三皇子的那一道賜婚是他自己求來的?”秦思咬著牙,手中的絲帕已經(jīng)被揉|捏得不成形了。
葉筠一嗯了一聲,算作回答。他略帶著擔憂,看著滿臉失神的秦思。
他早就聽聞三皇子與驃騎將軍之女互生愛慕,只待皇上一紙賜婚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