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動作笨拙地爬了進去。
而后,守在外面的仆人就聽得洞內傳出女孩子惡狠狠的威脅“今晚之事,若敢說出去,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徐婉兮這才起身,拿帕子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草屑。
“這么隱蔽的狗洞,你是怎么知道的?”徐永寧邊走邊問王守仁。
“我見張家老太爺鉆過。”
“快別說話了,以免被人發(fā)現。”蒼鹿低聲提醒。
雖說他們?yōu)榱酥斏髌鹨姡氐貙r辰推到近子時才行動,按常理來說眾人正該是沉睡之時,可加倍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幾人連忙噤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摸黑朝著張眉壽的院子走去。
此時,張秋池躺在床上,仍未合眼。
他早已熄了燈,卻因心事重重而無法入眠。
黑暗中,少年人一雙眼睛仍舊清澈,只是其中神色卻閃爍不定。
他始終不知柳氏犯了什么錯,才會被關入后院柴房,但他知道……姨娘自縊之日,也恰好是柳氏出事的時候。
但世間不會有那么多的“恰好”。
更何況,在那之前不久,他才查出柳氏外祖家長居湘西,而姨娘與父親牽扯上的那一年,柳氏恰好就在湘西。
他知道,姨娘被逼自縊,必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而柳氏不比他那身份卑微的姨娘,輕易了結不得,所以先有柳家人登門,后有柳氏被終日囚于后院。
柳家人像是默許了什么。
將一切默默看在眼中的他,本也以為柳氏的結局應與姨娘一般無二,可張眉妍不知因何被罰之后,這些時日一直耿耿于懷的大伯竟忽然將柳氏從后院帶了出來……
而后,祖母昏迷不醒,家中的氣氛變得越發(fā)古怪。
他常讓范九在下人中去暗下探聽,故而對下人們漸漸偏向大房的跡象已了然于心。
他作為家中身份尷尬的庶長子,似乎本不該過多摻和此事。
可是,除了庶長子的身份之外,他更是二房的兒子。
即便沒有三妹臨走之前的交待,他亦要盡力保護好母親。
張秋池悄悄握緊了一直攥在手中的荷包。
待天一亮,他便去海棠居與母親當面商量“應敵之策”——哪怕母親并不愿見到他。
張秋池正深深思索之時,忽然聽得一聲“吱呀”的輕響。
似乎是從窗欞的方向傳來的……
京城燥旱,他夜里總會將窗子留一道縫隙通風。
可這聲音倒不像是窗欞被風吹動……
下一刻,他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道黑影——旋即,他便清晰地察覺到……房里多了一個人!
張秋池驚駭之余,腦海中迅速運轉,無數念頭齊冒,心底最終只剩下了一道聲音——
這是個機會!
他忍著沒有出聲,猛地閉上眼睛,盡量調均呼吸,內側的手卻緩緩朝著枕下摸索而去。
那道黑影腳步極輕、緩緩地朝著床邊靠近。
黑影駐足,雙手舉起一把鋒利的短劍,直沖著張秋池的心口處刺去!
誰料他視線中原本沉睡的少年人忽然一個側翻,可因到底并非習武之人,閃躲終究有些不及時,那劍便刺入了張秋池的右肩之上。
黑衣人意外之時,正要拔劍再次刺去,卻見面前寒光一閃,張秋池手中揮著的匕首竟劃破了他的胸膛!
他痛哼一聲,忍不住咬牙罵了句娘,仗著年紀身高和力氣的優(yōu)勢,一把攥住張秋池的手腕,用力反折,另一只握劍的手再次舉起——
“范九!有賊!”
情急之下,張秋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