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但是,莫非您忘了么——那書帖您分明是答應了要送給兩位小公子的,您要屬下怎么張口要回來?!
做隨從,就可以不要面子,不要尊嚴的嗎?
清羽閉了閉眼睛,絕望地走進了雨中。
阿荔緊隨其后,一溜煙兒便跑遠了。
“公子,請——”
亭中,張眉壽讓祝又樘先坐。
卻聽對方笑著問道“莫非張姑娘早打算好,要將我攔在此處了?”
祝又樘說話間,已坐了下來。
“公子說得正是實情。”張眉壽也不辯解,只跟著坐下。
可下一瞬,卻是忽地怔住。
誰能來告訴她,這亭中石桌上何時擺了茶水瓜果與點心?
再看對方神色,分明是覺得這也是她一早準備好的——所以才有那句“將他攔在此處”。
同樣是攔,可……這卻是大有不同的!
不消去想,定是阿荔那丫頭的手筆。
就非得將自家姑娘置于尷尬的境地,她才滿意?
張眉壽強忍住扶額的沖動,可余光瞥見祝又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是在取笑她“別有居心”,張眉壽反而無畏起來——
待會兒將話說清楚了,她倒要瞧瞧誰才是尷尬的那一個。
“公子方才,為何要替我擋雨?”
張眉壽忽然問道。
祝又樘呆了呆。
這般直白發問的姑娘家,他便是在話本子里,也是沒見過的。
且……話本子里的姑娘,多是羞怯美好且婉轉的,小皇后這一幅要打架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知道的,清楚他是為她擋了擋雨;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他做了什么欺負人的惡事。
“方才我只是問一問公子可曾讓人去松風書院送過點心,公子沒有送,且罷了——卻又為何要主動提出替我查清此事?”
祝又樘不禁愕然。
若說第一個問題,且是他的錯覺,那么眼下他幾乎已經可以確認了——小皇后的語氣,當真不是為了表達謝意,也不是疑問……
而是——興師問罪。
可,這是為什么?
太子殿下深深地茫然了。
偏偏張眉壽還在繼續往下問。
“公子為何對鶴齡延齡的功課這般上心?”
“公子救過我,亦幫過我父親。”
“便是我家中祖母、母親、大哥,及二叔一房,也皆得公子厚待。無功不受祿,我捫心自問,實在不知張家哪里值得公子這般屈尊——今日,還勞公子如實告知,究竟為何這般為之?”
她一個接著一個問題拋出來,直讓祝又樘覺得難以應對。
是了,正是難以應對。
他活了兩世,還從未對何人何物何事,有過這般窘迫的體驗。
卻不知,這位直接的姑娘,還有愈發直接的話,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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