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記得當日妍兒妹妹曾說過,她手上的繡活兒趕得緊,想來有的忙了。
當時他聽得十分心疼,便決心要幫義齡找一份謀生的活計。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他是十分清楚的。
鄧譽的思緒一時有些混亂。
而此時,程然已經順著張眉妍的視線看了過去,并問道“鄧公子?哪位鄧公子?可否出面為你作證?”
堂外已有隱隱的議論聲響起。
張眉妍答道“正是太常寺卿鄧大人家的公子……”
見張眉妍的目光中已現出乞求之色來,和耳邊的議論聲中所摻雜著的異樣語氣,鄧譽的身體漸漸繃緊。
此時,能認出他來的人少之又少,可聽聞過當年他與張眉妍糾葛之事的人卻不在少數。
當初那件事,雖是他母親不對在先,但張家做得實在太絕,將事情鬧得極大——自那之后,近一年的時間內,他都不曾怎么出過門。
聽得身邊已有人認出了他,鄧譽微微攥緊了拳。
不消去想,自今日后,以往那些事情必然又會被人掀出來。
可……對上那一雙無助之極的眼睛,他卻沒有辦法去怪她。
她也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吧。
鄧譽身邊的小廝急得冒了汗。
公子可千萬別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犯糊涂才好!
且狐貍精一樣的女子他見過不少,可跟個水鬼似得姑娘家,還是頭一回見——這不是纏著拽著他家公子往水里頭沉么?
“你既有此關鍵證人在,又為何至今才開口?”
程然已從旁觀百姓中得知了鄧譽便在堂外,卻沒急著讓人進來。
“……我與鄧公子之間,向來風言風語頗多,若非萬不得已,我本也不愿將他牽扯進來,任人議論。”張眉妍低聲說道。
然后還是將對方硬生生拖進來了——張眉壽無奈冷笑。
可若鄧譽當真愿挨,也算是她張眉妍的本領到家。
“鄧公子可否出面作證?”
程然這才看向堂外。
鄧譽聞言,一步步踏入堂中,只覺得腳下有千斤重。
他確實想要幫妍兒妹妹,可卻從未想過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
他從小到大,最厭惡的便是滿口假話之人,也因此,他從不撒謊。
鄧譽行罷禮,便聽程然問道“張氏稱,前日里她一直未曾離開過家門,并稱你可為她作證——此言是真是假?”
張眉妍腮邊淚水滾落,卻不再去看鄧譽,仿佛是不想再為難他。
阿荔臉色一陣古怪,如同吃了蒼蠅一般。
真不想勉強,早干嘛去了?
好拙劣的演技哦——想來也只能騙騙鄧公子這種瞎子了吧。
她今日倒要看看,鄧公子究竟要瞎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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