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含糊不清地答著。
“我問你十一在何處?”鄧譽隱隱察覺到了不對,語氣陡然轉(zhuǎn)沉。
小廝微微瑟縮了一下,唯有大致實言道“……聽說是被老爺打了板子,如今似乎已經(jīng)不在府中了……”
“什么?”
鄧譽臉色難看。
他忽然想到了當(dāng)初的范九。
可十一又有什么錯?
母親如此,父親也這般不分青紅皂白……!
只是母親愛財,當(dāng)初說是逐出府,實則卻是將范九發(fā)賣了的,幸是他及時發(fā)現(xiàn),將人贖了回來,好歹還了范九一個自由身。
可十一……
說是打了板子,可若只是單單打了板子,又豈會不在府中?
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父親這是在拿十一撒氣,更是威懾他。
鄧譽攥緊了拳,只覺得要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事態(tài)為何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親事,會是以這般讓人笑話的方式定下來——轟烈固然是足夠轟烈,說是城矚目也不為過了。
鄧譽自嘲地想。
他又想到了昨晚母親找到他,威脅他說,若是他真娶了張眉妍過門,她便也不活了的荒唐話。
他苦笑一聲,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竟被逼至如此境地。
此念剛起,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恍惚之下,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公子!”
小廝大驚失色,忙地將人扶住。
公子這幾日幾乎沒吃過什么東西,常是覺也睡不著,如此之下,身子能支撐得住才怪!
小廝喊住了路過的一名仆人,二人忙合力將人扶回前院。
這一幕,一路引起了不少下人的注意。
“公子這是怎么了?”
“像是昏過去了——”
“什么?公子因為能娶張姑娘過門,竟高興地昏過去了?”一位思維敏捷的下人訝然道。
這個說法很快在四下傳開。
剛醒來不久的鄧譽,聽到下人這般說,嘴唇抖了抖,竟又昏了過去。
……
午后,張巒去了京衙拜訪程然。
二人在書房中談了許久,皆是與案情有關(guān)的見解和近來新查到的一些疑點。
“多是些細(xì)微的蛛絲馬跡,要想借此定其罪,卻還不夠。”程大人正色道“如今要想拿到實證,就必須要查明那毒藥究竟是從何而來——”
張巒點了點頭,道“再有就是鄧家公子的證詞……”
但這幾日查下來,雖無人能證明鄧譽當(dāng)日在張眉妍的住處呆了一整日,可相反,也無人能證明他是在撒謊。
近來城中格外太平,百姓進(jìn)出無甚太過嚴(yán)苛的管制盤問,故而城門處的守衛(wèi)那里,也沒能問出什么來。
張巒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道“這幾日勞大人費心了。眼下下官還有事,便不打攪大人辦公了。”
他有一個想法——去見一見張彥。
程然點頭。
“此案本官定會再三細(xì)查,以求能將兇手盡早緝拿歸案——張大人慢走。”
張巒拱手作禮,轉(zhuǎn)身離去。
而此時,一名官差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張大人。”官差匆匆行禮。
張巒點了點頭,認(rèn)出了對方是得程然十分器重的下屬。
此人跟著程然辦了不少案子,素日里最是冷靜穩(wěn)重,眼下這般未免有些異樣。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張巒疑惑地往前走著,卻在即將要穿過后堂時,在堂外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