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壽依舊沒說話。
祝又樘笑看向她,溫聲問道“怎么了?”
“先前不知殿下有這般周的打算……我也想了個法子。”
“哦?”祝又樘饒有興致地問道“蓁蓁想的什么法子?”
“我和大哥與伯安哥商議之下,最終決定……挾持留守于泰安州的那位保章正,迫其假傳已經測出了地動之兆,以此來讓泰安知府出面疏散百姓。”
兄長之前從劉大人那里探聽到,皇上留了一位保章正在泰山附近,說是一旦測出地動預兆,便會立即命泰安知府著手撤離附近百姓。
祝又樘聽罷,怔了片刻。
顯然,這等同是逼迫朝廷官員假傳圣旨——
很好,這確實像是小皇后能想得出來的辦法,極具個人行事作風特色。
張眉壽輕咳一聲,道“……說是商議,實則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兄長和伯安哥,不過是替我辦事罷了。”
見她一副扛事兒的模樣,祝又樘點了點頭。
“這般絕妙而省事的法子,自然該是蓁蓁才能想得出來的。”
張眉壽聽得愕然。
此人的夸贊,是認真的嗎?
“只是那保章正年老體弱,經此大悲大喜,恐要承受不住。”祝又樘笑著說道。
為人脅迫去傳‘謠言’,自然是大悲。
而謠言成真,則是大喜了。
“這倒不打緊……我交予了兄長一味藥,可保他平平安安回京呢……”
“蓁蓁果真思慮周,且如此一來,對方為保名聲功勞,必然不會再供出為人脅迫之事。”祝又樘又認真夸贊一番“也給父皇留足了顏面與臺階。”
只是,他有些懷疑蓁蓁備下的,興許不止是保人平安回京的藥吧……
畢竟,既然說要脅迫,自然就要有脅迫該有的樣子。
“殿下當真不覺得我這法子欠妥嗎?”張眉壽懷疑地看著他。
這人話說得太好聽了些,直叫她覺得心中發虛。
“哪里欠妥了?”太子殿下反問道。
張眉壽到底沒忍住笑了,“哪里都欠妥,比起殿下的深謀遠慮——我這法子,不過是拿來應急的旁門左道罷了。”
至于給皇上留顏面臺階——咳,這完是意外,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當中。
“不過我叮囑了兄長,若遇到殿下的人,便不必再急于出手。想來,興許也能叫保章正免受一場驚嚇。”
祝又樘聞言,淡淡“嗯”了一聲,卻是含笑抬起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捏。
不知多少次想要感慨——這世間究竟為何會有小皇后這般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叫他覺得可愛之極的人物。
若是可以,真想每天都捏上一捏這張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