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射出,號枝久違地感覺到了力竭,竟然站立不穩地搖晃了一下,好在旁人扶了一把,不至于讓她丟臉地躺倒在地上。
“大王,你這張什么破弓,拉一次手就廢了!”看見號枝齜牙咧嘴地大罵,阿若挈策烏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拉起她的手一看,果然是被那弓弦絞得鮮血淋漓。“我乃清閩大王,身上帶的武器都是身份象征,哪里有什么實用可言!”他皺眉,“你知道我所帶的彎刀鑲滿寶石不好用,怎不知那鐵胎弓也是如此呢?!”
“嗬,夠勁!”鐵面烏鴉如青蛙似的撐著兩個巴掌,毫無形象地往傷口上啐了兩口,摩拳擦掌地氣憤道“等捱過這一茬,老朽定要去把狗肉湯吃個痛快!”
說話之間,那銀白色的巨狼也動了,它避過號枝爆射而出的鐵箭,發出讓整個大地為之震顫的吼叫,而后四爪生風,猶如雪崩般天塌地陷地朝著防御圈一頭撞來!前頭的人頓時大亂,互相爭搶逃跑的機會,踩踏之下,竟然被自己人重傷了幾個。
“都不準亂!”千夫長圖納總算提起勇氣做出表率來,他抽出身側的彎刀,朝著銀白巨狼的方向發出吼叫——然而卻有人比他更快!號枝的身形猶如一陣煙霧,輕飄飄地在他的刀面上踩踏了一下,可那種突如其來的巨力卻使圖納猛地向前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他再抬起頭來時,只能見到那黑衣女子手里拿著一把鋼骨大傘,從下至上,猛地將銳利無比的傘尖捅穿了那銀白巨狼的下頜!
狼神的鮮血潑濺在地上,卻被那把漆黑的大傘盡數擋下,沒有一滴落在號枝的身上。這一瞬間的廝殺就發生在眼前,圖納早已目瞪口呆,他眼睜睜看著那黑衣女子甚至有閑心撈了一把傘面上的狼血送入自己口中,似乎在品嘗滋味,頓時嚇得大叫。
“叫什么,老朽又不會咬人。”號枝撅著嘴,狼血掛在她的形狀優美的唇上,仿佛上好的胭脂。她站在防御圈外,對著圈內萬般著急的阿若挈策烏嘿嘿發笑,似乎對身邊的危險完不在意了。低沉的狼嘯從她身邊傳來,瞬間變得震耳欲聾,銀白的巨狼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能吞下她半個身體!
“號枝!!”阿若挈策烏急得把身邊的親衛都扔飛了兩個,眼睜睜看著那頭巨狼一口咬在了她身上,這一口下去焉有命在?正覺肝膽俱裂時,卻見那鐵面烏鴉搖頭晃腦地從巨狼身體中穿透出來,仿佛從水中站起身來一般——這是怎么回事?!
銀白巨狼依舊是兇猛無比的樣子,它未能咬中號枝,便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來,四爪一伸,居然躡空跑上了天,一口將掛在中天的明月咬了半個下來,囫圇吞下肚去!
“哮天喰月?”眾清閩衛都看呆了,一個個張著大嘴,面前的這一切讓他們充滿肌肉的腦子瞬間停轉,只能冒出這四個字來。
號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個個幫他們把下巴合上,“看什么看,不過是個幻影,有什么好看!”她穿過人群回到阿若挈策烏身邊,翻著白眼嘲笑“切,什么銀白狼神,吃月亮的哮天犬,這不還是狗么!”
阿若挈策烏面色鐵青,呼吸困難。剛剛那銀白巨狼一口咬在號枝身上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不會跳了。還好那是幻影,還好是假的,這個該死的烏鴉此時還能嘰嘰歪歪站在他旁邊罵人,真好,實在太好了……
“你如何知道那巨狼是幻影?”他心有余悸地盯緊了號枝,生怕她再沖出去做些什么讓人心跳暫停的恐怖事情。
“味道呀,大王。”號枝笑眼彎彎,舔了舔自己鮮紅的嘴唇,“托您的福,老朽生吃過半顆狼心。味道相差巨大,自然分辨地出來。嘛啊,說來還是老朽先入為主了,遠遠地眺見狼群,便將馬匹扯跪了下來……若真是狼群,馬匹定會驚恐,就算不炸群也不至于如此悠閑地臥著。”
阿若挈策烏便隨著她的指示去看,果然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