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地利人和,田幼薇并沒有操太多心,整件事辦得妥當熱鬧,謝氏娘家那邊的人全都來了。
謝七老爺的兩個女兒,大瑛和二瑛都已經各自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卻也跟著父母過來幫忙。
二瑛是個勤勞女子,之前得田幼薇幫忙指點,將自家的瓷泥工藝做得上了一個臺階。
本地窯場經營不善倒閉后,她又去學了梳頭的手藝,走街串巷專給人梳頭,因為梳得好,嘴會說,手腳干凈,在余姚小有名氣。
這次她推掉其他家的邀請,專程來給田幼薇梳頭,頭天試妝,說起謝良:“有天我給縣城樊舉人家的娘子梳頭,偶然聽人提起,說是阿良哥哥出家做了和尚,也不知真假。今年清明時去上墳,看到大伯母的墳頭有祭拜的痕跡,草也除過了,應該是回過家,只是不樂意和鄉人撞見。”
田幼薇心里酸酸的,她早有預感,謝良在碼頭上和她們告別時,就有了這種萬念俱灰的跡象。
喜眉在一旁問道:“那有沒有向傳出消息的人打聽,阿良表少爺是在哪里出家呢?”
二瑛搖頭嘆息:“我問過了,說是拜在一個什么高僧名下,云游四方,居無定所,他們見著時叫他,他都沒理,很快就走得不見了。”
謝氏走進來道:“不提這些不高興的事,來,我瞅瞅好看不?挺好的啊,二瑛,你這手藝果然不錯,我看不比臨安城里的梳頭娘子差。可以去試試。”
二瑛不好意思地道:“正有這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麻煩姑姑呢。”
謝氏道:“有什么麻煩的,無非就是我幫你們尋個合適的房子,再帶你熟悉熟悉情況,遇著事了幫一把,其他都是靠你們自己掙,麻煩不了多少。”
“那行,我就不和姑姑客氣了。”二瑛神色如常,謝七舅母卻是有些訕訕的。
田幼薇在一旁看得好笑,只怕謝七舅母原來想的是,讓二瑛他們住在自己家吧,畢竟那么大的房子,她出嫁就空了。
但謝氏回答得真好,過日子還是得靠自己,別人只能拉一把。
現如今的謝氏,到底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謝氏見田幼薇望著自己笑,嗔道:“笑什么?看看這對珠釵,是阿璟才使人送來的,說是之前沒來得及給你。”
謝七舅母湊過去看,“嘖嘖”稱奇:“這珠子閃著冷光,不像是咱們的合浦珠,是哪里來的?”
謝氏笑道:“我也不知道呢,年輕人弄的東西,奇奇怪怪的。”
田幼薇卻是一眼認出那是她問邵璟要過的扶桑珠,幾顆食指頭大小的珠子并著紅寶石鑲嵌了一對珠釵,雪里透紅,雅致而不失熱鬧,很合她的心意。
二瑛幫著她插上發髻,仔細端詳一番,笑道:“好個標致的新娘子!”
田幼薇自己也覺著真好看,由衷笑了。
這對珠釵做工精細,不是匆忙間能趕出來的,從時間推算,大概是在邵璟被幽禁之前就已經送去定制了。
他是真沉得住氣,直到現在才拿出來。
試妝完畢,謝氏陪著二瑛和謝七舅母出去吃飯,喜眉幫著田幼薇換下喜服,正收拾時,秋寶跑來敲門:“阿姐,阿姐,張家五姐姐來了!”
田幼薇大吃一驚,匆忙趕了出去。
見著站在院子里沖她粲然而笑的張五娘,她沒忍住,撲上去沖動地把人給抱住了,笑道:“你怎么來了啊!”
笑著笑著,眼里有了淚意。
張五娘之前說要來觀禮,她以為只會在穆家,沒想到這人竟然來了這里!
“你哭什么啊?”張五娘溫柔地笑著挽了田幼薇的手,“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不喜歡我來送你?”
“喜歡,喜歡,怎么會不喜歡呢?”田幼薇歡天喜地的把張五娘拉進屋里坐下,忙著沏茶端果子,又叫喜眉去弄熱水給張五娘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