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
這個人日常表現得吝嗇,但對她自來大方。
之前是給了幾百兩銀子買她的瓷像,讓她感覺自己的價值和能力得到了承認,歡喜了很久很久。
這一次是送出寫滿了名師所授內容的珍貴筆記,以及關系到田家窯場生死存亡的宣和博古圖。
兩樣東西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大寶貝,直擊人心的最隱秘最軟弱處。
即便是她,也禁受不住誘惑。
小羊誠懇地注視著田幼薇,輕聲說道:“就是朋友之間互相的饋贈。你和阿璟給了我最好的高麗參和錦緞,是因為你們體諒我,知道我需要那個。那么,我也把自己覺著對你們最好的東西給你們,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和兄弟姐妹。
我知道你們的先生很了不起,但畢竟個人力量才思有限,總有其局限。我這些筆記卻不同,可謂是歸集了當朝最頂尖人物的見識。即便你不愿意留下,也該給阿璟和令兄看上一遍,應當能讓他們受益匪淺。
這份宣和博古圖,可以讓你登至制瓷頂峰,成為當朝第一人!你信我,我不會害你們,你們救過我的命,又是我最好的、唯二的朋友,我只想對你們好,對你們有所幫助。
我愿意為阿璟馬球隊和球場,你們覺著不妥,我懂,也不會怪你們,但這個是暗里的幫助,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的,你一定信我……”
這一席話說得入情入理,十分真誠懇切。
田幼薇動搖了。
“阿薇……”田父已經繳械投降,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田幼薇看向小羊。
小羊側對著窗,一張端正清秀的臉半明半暗。
“一個人有兩張面孔,端看他愿意用哪張對著你。”
田幼薇想起邵璟這句話,拼了老命才將心中熊熊燃燒的貪念壓下去,艱難地用力將圖冊合上,再一鼓作氣將所有的經書塞回匣中,“啪”的一聲將匣子蓋上。
小羊眼皮一跳,抬眸靜靜地注視著她,眼里有十分的委屈和不解。
田幼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不是還未對外頒布嗎,我們就這么拿走了,對你不好的吧?”
小羊輕聲問道:“阿薇,我是洪水猛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