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田四叔寫的,通篇說的都是內(nèi)疚自責(zé),最后才說,田幼蘭不知把銀子收去哪里了,他把家里全部搜了個遍,也只找到這一包碎銀子,先送過來,待他這就去縣城問過田幼蘭,再取了還回來。
謝氏稱了一下,統(tǒng)共只得十來兩碎銀子,不到田父被訛走的銀錢一個零頭。
田父唉聲嘆氣“肯定找不回來了。這丫頭心狠手辣,寧愿爛在地里也不會還的。”
田幼薇叫了平安進(jìn)來吩咐“你馬上走一趟縣城,讓他們問問田幼蘭,錢去了哪里,投到哪兒做的生意。”
田幼蘭始終是個姑娘家,平時住在村里,接觸的人有限,只要細(xì)細(xì)地打聽,一定能問出來。
要不是真的入股做了生意,那就是埋在哪里了。
平安領(lǐng)命而去,宋婆子從外頭進(jìn)來,說道“四老爺真的去了縣城。”
又過了兩天,縣衙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田幼蘭始終不招,承認(rèn)自己確實偷看田幼薇怎么配的釉水,再將配方賣給了謝大老爺并換了藥方。
但那個藥方她不是拿了害人的,是為了給方氏治病,謝大老爺和她說確實有奇效,她信了。
老鼠藥也確實是她買的,但是真為了治老鼠,為什么會到方氏嘴里,她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在外頭干活,家里基本就是田儉待著,晚上也是她爹照料的她娘。
至于訛詐得來的錢財,則說是委托給蘇氏,由蘇氏拿去投了海貨生意。
她自己推得一干二凈,卻又牽扯到了好幾個人,田四叔、田儉、蘇氏。
于是縣衙里又來了人,把田四叔和田儉帶走了,要尋蘇氏,因著蘇氏和謝良還沒回來,也沒找著人。
喜眉提醒田幼薇“姑娘,這表少奶奶被牽扯進(jìn)去,她又是個身體病弱的,要是被驚嚇著了,有個什么,那咱們和謝家就真成死仇啦!”
田幼薇也在琢磨這事兒,想想這個時候蘇氏和謝良應(yīng)該在回來的路上,不如她親自去碼頭接人,再把事情說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田幼薇就跑去碼頭上守著,守到下午,才見蘇氏和謝良二人坐著船悠悠而來,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愉悅,見著她就很高興地打招呼“你怎么在這里?”
田幼薇把謝良叫到一旁,小聲說了田幼蘭的事。
謝良聽得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阿蘭?她,她,她……居然這樣?”
田幼薇嘆氣“現(xiàn)下牽扯到了表嫂,我怕嚇著她,你趕緊問清楚。”
謝良忙把蘇氏扶到一旁,輕言細(xì)語地說了,蘇氏仍是被嚇得臉白嘴青,害怕地道“阿薇,我不知道她的錢是這么來的,且也沒給我這么多,就給了三百兩銀子,我全拿回娘家給他們處理了,我這就回去一趟,叫他們退出來還你。”
蘇氏的娘家有些關(guān)系,人托人的,也能找到些掙錢的門道。
“不急,表嫂別怕,若是衙門里找你問話,你實話實說就好,別的不用擔(dān)心。”
田幼薇忍不住感嘆,蘇氏才嫁過來沒多久,田幼蘭就能把人哄著幫她賺錢,有這聰明才智,做什么不好,偏要去走歪門邪道。
蘇氏果真回了一趟娘家,也沒說具體怎么弄的,沒兩天謝良就提了三百兩銀子來還,又帶了從京城買的禮物,鄭重答謝田幼薇,說御醫(yī)給蘇氏看過了,開了很好的方子,蘇氏用了之后效果不錯,又溫厚地安撫了田父一通。
但只是,因著這次田幼蘭的事情,又扯出兩家從前的恩怨,坊間傳言謝家窯場能撐到現(xiàn)在,全靠的是偷來的釉方。
謝良聽在耳里記在心里,難免尷尬不好意思,言辭之間多有難堪。
待他走后,田幼薇便知道,兩家人的交情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又過了些天,到了殿試之日。
田父和田幼薇又出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