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看他與旁人成婚?是來阻止他與旁人成婚?更甚,是來將他帶走?
不想看,阻止不了,帶不走。
她的理智尚存,也明知道。
但為什么還要來呢?
她日夜不休的,想不透,卻也不停歇。
可此刻,終于再相見的此刻,再一次聽見這“自愿”二字,有那么一瞬間,司卓的理智全都沒有了。
“南山,我們走吧,你跟我走吧,待在這里你會沒命的!你真的會沒命的!”
南山自然無法答應。
司卓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她心中那般焦急,焦急到竟沒有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你知道你留在這里,做虞國王夫的代價是什么嗎?你知道那昏君是用了虞國十城來換你一人嗎?”
“我知道。”南山點點頭。
“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紙是包不住火的,父皇已經擬定了一批官員北上,預備接管那十座城池,這個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遍虞國。”
“到時你又當如何自處?如何面對虞國的百姓?在百越,你是英雄,是國寶,可在這里,你是罪人,千古罪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跟我走吧,南山,算我求你,我們離開這里,不回百越也沒關系,只要你愿意,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那個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百越第一女將軍,望著那個曾被她稱為蓬萊仙山里,有緣方一見的仙人,卑微至極的說出這番話。
南山能看到司卓靈魂里的每一分顫抖。
可他依舊說:“如果我此刻離去,那么百越與虞國也會爆發戰爭,對么?”
這是當然的。
司卓眼中含淚:“可若不離開,你會生不如死的啊!爆發戰爭又如何?你以為我在意那些嗎?你以為我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嗎?你若死了,他們活的再好又與我何干?在我心里,與我有關系的只有你一人啊!”
南山皺了一下眉,搖頭:“不,這樣不對。我不能因為自己想要活著,便不顧旁人的生死。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司卓亦用力的搖著頭:“不行,我不能眼看著你陷入絕境,我已經做錯一次了,我不能再放手一次了,我做不到。”
“南山,你醒醒吧,你以為那個昏君是什么好人嗎?你以為她會真心待你嗎?你以為她會一直不顧百姓江山,只保你一人嗎?”
“她不會的。白云骨生性冷漠,心狠手辣,喜怒無常,她今日待你如珍寶,明日便可能棄之如敝履,到時,你可知你會遭到怎樣生不如死的折磨嗎?”
在這樣酒色濃郁的窒息和疼痛里,南山艱難的朝她笑了一下:“生不如死,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因為我會努力的活著的,不管發生了多么不好的事情,我都會努力的活著的。并且,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也一定是我心甘情愿,是死得其所。”
“所以,不要為我擔憂,也不要因為我而感到難過,永遠不要這樣,好不好?司卓,回到百越去,或者去你喜歡的地方,這里對你來說并不安全。”
烈酒灼著身,而南山的話,一字一句,都在灼著她的心。
風聲中,她的淚模糊了。
因這一刻的勇氣終于全部散去。
因她明白,千言萬語,也無法勸說南山離開,也因她拳頭捏到發白的預感到,或許此生,他們真的就要再也沒有…
再也沒有任何了。
在這樣一種名為“失去”的恐懼中,司卓顫抖著,捏緊他的手指:“南山,你還喜歡我嗎?”
南山快要堅持不住了。
劇痛就要如海浪一般襲來,他臉色發白,背生冷汗,眼中仿佛天地倒轉一般,無力的靠在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