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救腿長驚人,越過將離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還能再沒出息點兒嗎?”
牧遙拉了周缺一把:“無救哥哥別這么兇嘛。”
將離抱著肚子靠在范無救肩膀上笑的花枝亂顫:“哎呦我的媽,無救你別管,讓他去,哈哈哈哈哈。”
范無救輕哼一聲,三推兩推的推不開將離,也放棄了,兩眼一閉繼續挺尸。
周缺爬起來,委屈極了:“我做錯了什么…”
牧遙一拉他的手:“別管他,你什么都沒做錯。周哥哥是吧,快來,都跟我說說,生在哪界?又是怎么死的?從黃泉路到無常殿,一路遇見了很多事情吧?”
一聲周哥哥簡直膩進了心坎里。
周缺臉一紅,噼里啪啦的就將自己這一生都倒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那里是人間哪一界,大概是個很小很邊上的一界吧。我生在彩蝶鎮,從小是娘帶大的,彩蝶鎮是我們那里彩繡的發源地,家家戶戶都會繡,都愛繡,我娘就是鎮上有名的繡娘……”
他這邊廂恨不能將自己打五歲記事起到他二十六歲死前一刻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去。而牧遙也聽的極其上心,從懷里掏出本黃紙小冊和一根細細的兔毫筆,邊聽邊記。
將離癱在范無救身側,一條腿極富節奏的前后擦著地,笑的神秘兮兮。
終于,等到謝必安端上第一碗榛蘑雞湯時,周缺說完了。
牧遙跟謝必安打了聲招呼,盛了碗湯笑瞇瞇端到周缺面前:“周哥哥說了這么久,口不口渴?必安哥哥燉的湯最好喝啦,快嘗嘗!”
周缺立馬接過來嘗了一口:“好喝!”
說罷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整碗,放下小碗之后,他才發現堂內四人正齊齊望著他。
他又結巴了:“怎,怎么了嗎?”
牧遙一張小臉興奮成了粉紅色,捧著自己的黃紙小冊:“周哥哥,你方才說自己是生在哪個鎮子來著?你娘又是做什么的?你后來又是怎么死的?”
“我是生在…我是…我…”
周缺迷茫的看看四周。他是哪里來的?他忘了…
他忘了?他忘了!!!
范無救看了一眼那湯,似乎有些無奈:“遙遙,你是下在大碗里的還是小碗里的?”
牧遙觀察著周缺的反應,提筆唰唰的記錄著什么:“無救哥哥放心,只在小碗里摻了一點。”
范無救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謝必安:“鍋里還有沒有?給我盛碗干凈的。”
牧遙一抬頭:“你不信我?無救哥哥,我哪敢騙你呀,絕對沒在大碗里放我的湯,要不然你讓必安哥哥試試嘛!”
謝必安想了想:“不僅鍋里沒有了,雞也是最后一只。”
范無救眼睛一瞇,看向牧遙的目光立馬危險了起來。
將離看戲看夠了,出來打了圓場:“沒事沒事,我來試毒。”
牧遙噘著嘴:“你們怎么都不信我,真的沒有在大碗里放我的湯嘛!”
將離無奈:“誰讓你前科那么多。”
從目光呆滯的周缺手中取過瓷勺,她剛要嘗上一口就被范無救跳起來奪了去,速度快的幾乎出了殘影。
幾鬼愣了又愣,將離忽然面色一變:“狗賊!你要賴賬!”
范無救咽下那口湯,丟了勺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將離不依不饒的扯住謝必安:“必安你要給我作證,這狗東西欠了我一張皮,你方才聽到了!”
謝必安與范無救對視一眼,想了想,又溫柔回握住將離:“阿離,你要知道,你待會兒回宮之后,我卻還是要睡在這里的。”
“你今晚可以跟我回冥宮睡。”
“可我總有一天要回這里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