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上回你從蓮花臺一路回來吸引了多少惡鬼尾隨嗎?”范無救嚼著一塊姜,問周缺。
周缺傻了:“多少?”
范無救伸手比了個二。
他有點害怕:“二十個?”
“再猜。”
“兩百個?!”
范無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還挺看得起自己啊。”
“啊?”
謝必安看看一言不發戳著飯碗的將離,回了周缺一句:“兩個。”
周缺舒了口氣:“嚇我一跳…”
“不過是最厲害的兩個。”范無救補充了句。
剛舒下的那口氣轉頭又提了上來,周缺眨巴眨巴眼睛:“這,最厲害的…他,他們為什么要跟著我?”
范無救聳聳肩:“可能看你長得好吃。”
謝必安瞟了眼冷汗涔涔的周缺,輕嘆一聲:“你就別嚇唬他了。”
范無救朝謝必安一笑:“我倒是想嚇唬你,可惜你現在越來越難嚇唬了。”
謝必安閉了嘴,又轉過頭看看沉默的將離,關切道:“阿離,你怎么了?怎么今日一句話都不說?”
將離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機械的往嘴里送飯。
范無救伸筷往她碗里放了塊骨頭。她毫無反應的夾起來,放進嘴里,然后咽了下去。
三鬼齊齊側目。
片刻后,將離解決了那碗飯,放下筷子,起身:“你們慢慢回,我先吃去了。”
范無救皺了皺眉,謝必安一臉擔憂,周缺還沉浸在恐懼。
將離走了。范無救放下湯碗,跟了上去。
謝必安似乎想起身,但最終沒有,他偏過頭朝范無救的空位上看了一會兒,皺眉道:“周缺,你還記得他剛剛喝了幾碗菌湯嗎?”
周缺愣愣的搖搖頭。今夜氛圍不對,他很快也將飯碗扒干凈。
謝必安起身又取出兩只小瓷碗,盛滿了湯,留在桌上。
“這幾日外面不太安全,你不要走到沒有鬼差戍守的地方去。”他看著周缺,認真的囑咐了兩句,又帶著他到廚房,取出一個紅漆食盒,“最近遙遙都沒有來吃飯,想是事務繁忙,這個是我專門給她做的,你給她送過去吧。記得走往生道,那里安全一些。”
周缺乖乖點頭,拿上食盒走了。能去見牧遙,他總是高興的。
謝必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轉過頭,他看著桌上那兩碗半湯,發了會兒呆。回過神后又去煮了壺濃茶。
庭院的廊檐下,將離坐在紅柱下喝酒。她的長發鋪滿肩頭和后背,暗紅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
范無救站在她旁邊,高大的身影帶著森森的霧氣,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里。微微抬起點手,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今天去哪兒了?”
他的手從她頭頂慢慢落在耳側,將離歪頭在他冰冷的掌心上靠了一會兒:“月落湖。”
“他還在那里?”
“他還在那里。”
“沒有給你想喝的酒么?”
將離無聲的笑了一下,拉著他的手讓他一同坐下來:“你知道嗎?小師叔也收弟子了。”
范無救與她一同靠在那根粗壯的紅柱下,挑了挑眉:“不是說不會做這種麻煩事?”
將離搖了搖頭:“從前是這么說來著。”
“你覺得他變了?”
“倒也不是。”
將離撈起小壇,晃了晃,聞著那紫光閃爍的液體中散發出的烈香,一口氣喝下一半:“只是想起從前他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時候?”
“說過吧。但我忘了。”
“又忘了?”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