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留活路嗎?
將離不覺得。她只是想做個實驗罷了。就像牧遙一樣,湯管不管用,喝的人最知道。
至于紅塵瑣事阻隔修行,倘若果真絕世奇才,又何懼幾十載恩恩怨怨?
更何況,這一場鐵規般的輪回轉世修行尊令,于那幫日防夜防的小神仙們是下凡歷劫,于她和林夕而言,境界為空,修為是虛,那人間轉世所悟得的東西才是修行人都該有的心中磐石,為根為基,無可轉移。
只可惜,這道理,忠勇虔誠如靈虛,都不能體悟明白。
故而當下,他是真的很想拋開一切,跟將離決一死戰。他好好一個大弟子,萬般小心的呵護了兩萬多年,才養的這樣白白凈凈冰清玉潔,又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怎么如今就落得如此下場呢?
怨兩萬年前去四梵天游訪不該縱了他自己去玩兒,結果被那個蛇蝎女人給擄了去?怨這兩萬年間不該未下狠心,又縱了他日日夜夜的尋尋覓覓,結成了執念一般的東西?
不,就怨將離。
怨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帶個小孩子去嬉戲,怨她喝醉了閑的給個陌生人寫情信,更怨她沒良心狠的舍得這樣誤人子弟!
可到底,說到底,恨到底,怨到底,將離是天齊仁圣大帝。
何為帝?
帝命不可違。
靈虛恨極,卻也無奈,除了送上大把大把的仙精靈石托伽禾為其安排身世時盡量照顧一二,他真不知還能如何拯救那塊親兒子一樣養的玉疙瘩。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這滿山的死板愚鈍不靈光里,一萬多年前,也不知是走了那股好運,迎來個機靈又貌美,可人又可愛的小師妹。
小師妹有多么機靈呢?
且說過往的幾樁大師兄與師尊之間的矛盾里,多半都是小師妹從中調和的,便可略知一二。
畢竟雖說師尊是威儀萬千說一不二,但大師兄也不是個好勸服的,倔強起來曾經在一場古族辦的論道會里連上神大成境的老東西都敢懟,他認為是正確的該做的不可違背的,那是論誰也不能令之轉移。
可見每每周旋在這一對倔強師徒里的小師妹,她說話辦事的藝術,至少在這昆吾山,有多么出類拔萃。
山中的七師弟曾經說過一句,贏師妹是個小機靈,除了修行上不太機靈,其他方面都很機靈。
眼下,這小機靈在笑話完落難的大師兄,又被三十幾位師兄怒瞪了一通之后,終于收斂笑容,被迫一同加入到如何解救落難大師兄的難題思考中。
三十幾位師兄弟并一位老師尊想了半天沒想出半個對策來。
小機靈想了一刻鐘就有了餿主意。
餿主意很簡單,帝命不可違,那就順著來,幫著來,主動添磚加瓦著來。
眾仙不解,贏思絲卻不解釋,一雙美目斜斜一瞟,一句“機密大事,只可與師尊商討”便將靈虛閣內清了個空。
清空之后,靈虛狐疑。
贏思絲只問:“大師兄是您一手帶大,他是個什么性子,按理說您比我清楚,怎么會想不到辦法?”
靈虛板了臉:“你大師兄走了,沒人收拾你了皮癢是不是?”
贏思絲笑笑:“這不還有您呢嗎,要么就您收拾我唄?”
只一句,靈虛白了臉,偏過頭不去看她:“究竟是什么辦法,你快說,子玉此刻就在輪回閣中,耽擱不了幾時。”
她望了望師尊躲閃的目光,眼中一抹微不可查的情緒一瞬浮起又很快落下,只踱著步子道:“天齊君只說要讓大師兄歷這愛別離、怨憎會和求不得之苦,卻未曾如何規定這道界限呀。”
她頓了頓,看了眼靈虛依舊不解的目光,繼續道:“愛別離,生死之離也是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