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俯瞰,老鱉山云蒸霞蔚,霧氣縈繞,恍若仙境。
但身在其中才發現,這座山若真如它的名字一樣,蒼老而透著古怪。
比起小官山的陰冷和莫岱山的險峻,老鱉山可以用復雜多變來形容。這山中地勢神秘莫測,一會兒是陡峭的山峰,一會兒是泥濘的沼澤,一會又是荊棘叢生的山林,幾乎沒有一處可以用來歇腳的地方。
而且,山中時有飛禽走獸出沒,冷不丁搞個突襲,有時嚇得花朝猛然一抖,直往錦官的懷里竄。
錦官這方,倒是十分享受被花朝這般依賴,只是每次虛驚之后,二人都是面面相覷,尷尬得要緊,于是又猛然拉開老長的距離,面上還要裝出個互相瞧不上的傲氣。
另外幾人對二人之間這種相處,已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一開始,朽兮還會時不時玩笑幾句,后來習慣了,就跟看兩個猴子耍猴戲一樣,連眼都懶得瞟一下,自顧自地走著自己的路。
不過,老鱉山雖然地勢復雜,但除了環境,并未出現什么攔路之人。
“看來這魔道的人也是個怕麻煩的主兒,曉得這老鱉山的情況,都不屑在此處安營扎寨的。”好不容通過一處沼澤,錦官雙手抱在腦后,難得有時間發發牢騷。他望了望前路,濃得散不去的霧氣擋住了前方的景致,五米開外不辨方向,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山什么時候能出去,咱們都走了有一天了吧!”
不過,山中不透日光,他們根本不了解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但從腿部的疼痛和不適來看,這一路下來花費的時間不會太短。
而前路還有多久,他們心中也未能有個肯定的答案,他們只知道,過了老鱉山,前面還有三座山,便能到達天淵山,而距離天淵閣招新,還有二十余日。若是不出意外,他們的時間倒是十分充裕,若是前路遇上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說了。
一路走來,幾人都有些力不從心,錦官便發話就地休整。于是宋元生了火,將臨行時陸夫人讓他們帶上的干糧拿出來分給了大家。
錦官將大餅穿在一根木棍上,放在火上稍微烤了幾下,見著花朝的大嘴已經快要咬下去的那一刻,飛速將她手里的餅給搶了去,然后將烤制后的餅遞到她眼前,沒好氣地說了句“給你!”
花朝欣喜地接過錦官遞過來的餅,咬了下去。
錦官搖頭,取笑道“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嗎?慢點吃!”
“雖然這大餅比不過皇宮里御膳房的食物,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花朝姑娘卻吃出了難得的美味!”一旁的宋元面不改色地說著,然后將烤制好的另一塊大餅遞給了錦官,“殿下,請用。”
接過宋元遞過來的餅,錦官掰下來一塊送入口中,卻只覺得寡淡異常,實在不理解為何花朝還能吃得那般香。許是太餓了吧!
因為吃得有些急,花朝不小心又被嗆到了喉嚨,猛地咳了起來,錦官見狀,趕緊解下腰間的水壺遞了過去,眼神之中滿是關切。關切之后,連自己都疑惑為何自己這么主動。
回頭思考一番,得到的結論是這可是仙草啊,萬一被嗆死了,說出去得是多大個笑話啊!
簡單休息之后,幾人未做過多停留,繼續朝著前路走去。
老鱉山除了太大和太過復雜之外,并未遇到什么其他的危險,所以經過長達三天三夜的腳程,幾人終于順利通過了此山。
山外清新的空氣如同久旱之地的甘霖一樣,讓人整個身心都像經受了洗禮一般,變得格外的愜意起來,幾人的心情也從一路上的緊張和慎重,變得有些輕松。尤其是錦官和花朝二人,更是一出山,就開始了日常互懟,那架勢,眼見著就要互相打起來。但二人吵鬧永遠是點到為止,且幼稚得很,旁人見了搞不好會以為二人智商只有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