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宗又笑了起來“清州糊涂,他們?nèi)绾蜗莺νw老,我哪里能知道。”趙清州自知失言,忙道歉道“是下官的不是。”“沒有什么不是,咱們只是閑談罷了。我只和你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史丞相高謀遠慮,他下棋的時候,從不只看眼前的一步。”清州的眼睛一時間睜大了些許,他知道林開宗話里有話,可自己一時間尚未理解這話里所指的意思。
正想多問,忽而馬車停下,已到了戶部官邸外。林開宗下車前回頭對身后的清州亦莊亦諧地說道“方才的話都是玩笑,清州莫往心里去,若是傳揚出去說是我說的,我定是不認的。”清州忙肅然道“您放心。”林開宗哈哈大笑著走下馬車,和前來迎接的下人說著家常,率先走到里面去了。趙清州站立在戶部大門之外,對前來迎接他的兩個下屬道“錢江,你去洞仙樓幫我接兩個人。”
錢江此刻已站在了過云樓中,將手里的字條交給了李卓然。卓然讀后,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只給錢江倒了一杯茶道有勞你回去告訴他,人已在我這里,不用擔(dān)心了,讓他酉時乘車前來,把人接回去便是。錢江飲了茶,又騎馬匆匆而去,過云樓這座藏書頗豐的茶樓里面外客頗多,他一身戶部官吏的打扮,沒有敢多做停留。
待錢江走了,李卓然走向了二樓的一間偏房,敲門道錦書,是我。歐錦書連忙將門打開,待卓然進去,又趕緊合上了門扇。李卓然一進來便道“云華,清州派人來信了,他說聽聞洞仙樓出了事,你帶著秋秋從那里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讓我去找你們。”他邊說邊把字條遞給了云華。
云華接時言道“聽聞?這就是說,清州并未去赴宴。”他展開字條,讀罷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竟是朝堂上出了事。”歐錦書也接過來字條看了,說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過恰好清州哥哥沒去赴宴,不然云華哥哥定是不能兼顧他與秋秋兩個人。”李卓然抱臂點點頭道“剛才外面人多,我不便直言清州的名字,就沒打聽,只讓來人轉(zhuǎn)告清州,讓他酉初來接你與秋秋,見了面咱們就知道了。”
錦書將倚床站著的秋秋攬入懷中道“云華哥哥和秋秋去我那里住吧,父親和母親過些日子才回來,我們宅院里房舍多,又僻靜,你們住幾日,待風(fēng)平浪靜了再回青云山。”云華不置可否道“待清州來了,咱們再做商議吧。”
卓然剛欲說什么,下面忽傳來一聲吆喝“李掌柜,壺里沒茶水了。”李卓然便應(yīng)了聲,向外走去,走前交待錦書道“把門反鎖,除了我,不管誰來也不要開門。”錦書溫柔一笑道“有你在樓下守著,誰敢上來?”二人悄悄握了握手,分隔在了門扇兩側(cè)。錦書又坐回床邊,問道“云華哥哥,你接著說,你與秋秋是如何脫身的。”
云華端起茶杯來,用杯蓋刮著茶葉道“當(dāng)時后有追兵,前無岔路,我停在路中,想去直奔過云樓而來,又怕把那伙人引到你們這里,于是便猶豫著。多虧小秋聰慧,提醒我趕走馬匹,攀著花藤翻入一戶宅院中,躲在園中墻邊花藤之下,待追趕的人都過去了,外面沒了動靜,才翻出躲躲藏藏來到了這里。”
錦書驚訝地夸贊秋秋道“秋秋真是個好孩子,難為你在如此危險的情形下,還能幫你師父想出這樣的主意。”秋秋靦腆一笑,努力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卻把發(fā)抖的小手藏在袖中——她在方才跟著師父逃命時還未覺得如此害怕,此時安全了,卻無比后怕,連手也抖了起來。歐錦書又言道“對了云華哥哥,聽卓然說,夢棠姐姐已經(jīng)回去了。”
云華的眼神忽閃了一下,仿佛被觸碰了心事,只笑了笑道“是,過段日子,我去江南山莊看看她。”歐錦書原本想要問云華打算何時與夢棠提親,見他神色有異,便不再多問,只道“回去也好,臨安近日頗不太平,況且史彌遠既然知道了江南山莊的所在,怕是不肯善罷甘休。夢棠姐姐回去守著,定出不了差錯。等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