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方術之士將它視作東海奇珍,用于丹藥之中,但此物極為難得,故失傳已久。書上曾言,這種汁液涂抹于其他物品上面,數個時辰便會痕跡全無。” 一言說罷,四下嘩然,劉內侍聞言方才下了兩步臺階,接過那布袋,將墨條掏出一小部分,隔著布袋交給了宋理宗。趙與莒接過來細看,下面的朝臣們也都偷偷抬眼打量這聞所未聞的稀奇事物,劉內侍也靠近了去看,輕言道“確實真假難辨,且有股子魚腥氣,官家莫要臟了手。” 宋理宗示意劉內侍收好那墨條,不屑道“實在是上不了臺面的詭計,”他又抬眼問鄭德剛道“那隨從受何人指使,查清了么?”鄭德剛緩緩答道“據王大人說,指使之人,是當地的筆墨店鋪的掌柜,已經畏罪自殺了,線索查到這里,已經斷了。” 他說完這句話,與史彌遠對視了一眼,史彌遠的眼睛里,對鄭德剛露出一絲贊許之色。宋理宗聞言點點頭,揚聲道“接著查,線索斷了不要緊,但謀害趙大人的幕后之人,定不是鄉野莽夫、平常百姓,能在奏章上做文章的人,定然也是為官之人,說不定也在這朝堂之上,諸位愛卿,你們四下看看,這些與自己同朝為官的良師益友,說不定正想著法子,要致你們于死地呢。” 趙與莒說完,眼睛沒有焦點地在眾位朝臣身上掃視了一輪,把文武百官的反應都看在了眼里他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趙清州和王琿,趙清州神色坦然,王琿卻因為緊張,面龐有些紅漲;也看到了項遠潮臉上的陰晴不定,看到了程舒勤的和顏悅色;看到了童德芳的穩重自持,看到了曹可春的目光躲閃。 “好了,朕不過也是給你們提個醒,在朝為官,把那些害人的心思都收一收,想想如何恪盡職守、造福萬民,才是我大宋的臣子,應當盡到的本分。”宋理宗說道。一時間朝上文武百官,無一不響應道“官家教誨,臣等必謹記于心!” “但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宋理宗接著說道,“讓朕看清了趙清州大人這樣難得的賢才,朕素日聽聞趙清州在江寧管轄戶籍財政、組織工程營造,皆有建樹,曾動過給他在戶部或工部留一實職的想法,正巧近日戶部來報,戶部侍郎裴明病重,一直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抽調,那便由趙大人,暫頂了這個官職,待裴大人病愈之后,再做協調。” 趙與莒話音未落,史彌遠便雙手抱拳舉過頭頂道“官家圣明。”一時間贊頌之聲不絕于耳,趙清州聞言有些驚愕,他沒想到宋理宗會安排一個如此重要的官職給自己戶部侍郎是僅次于戶部尚書的官職,上受尚書管制,負責戶部一切行政之事,一直由前侍郎裴晉山的長子裴明擔任,但裴明曾染惡疾,愈后也依然體弱多病,很少能在任處理事由,戶部的一應工作,皆由尚書林開宗調遣。 尤其這兩年來,裴明幾乎一病不起,上朝的日子也屈指可數,病愈似乎沒有指望了,朝中早有傳聞官家會另有安排,因此這個職位一直被人惦記著,趙清州沒曾想,這個所有人都眼紅的官職,竟一夜之間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得王琿道“趙大人,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