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jì)大了,不喜歡那些涼薄無情之人,更喜歡守,不喜歡被人惦記,被人覬覦,而格里和莫桑恰恰犯了相同的錯誤。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們之中早晚有一人要繼承皇位,主君自己也知道,可他不喜歡任何人提及,兒子們稍微有點動作,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這個位置。
唯有七皇子傅九卿,所有人都在主君的耳畔叨咕,說七皇子是個病秧子,不堪重任。
“主君?”蕭樸低聲輕喚。
主君回過神來,“此事交給烏愛卿,甚好!”
一錘,定音。
傅九卿置若罔聞,行了禮便領(lǐng)著歲寒走了。
小家伙心驚膽戰(zhàn)的,一步三回頭,小臉慘白慘白,這次倒不是裝的,他雖然是九皇子,得主君寵愛多年,可是……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ii
“七哥?”歲寒哽咽著。
傅九卿一眼都沒瞧他,亦沒有吭聲,牽著他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四面都是煞白的墻,那么的干凈,那么纖塵不染,可藏在這深宮中的腌臜,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七哥?”歲寒又喊了一聲。
傅九卿的手是涼的,周身散著瘆人的寒意,“別回頭。”
走過的路,回頭去看,會哭!
君山和清泉不近不遠(yuǎn)的跟著,瞧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各自對視一眼,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及至七辰宮門前,傅九卿定住腳步,長睫微垂,瞧了一眼歲寒。
這小子,真的沒有再回頭。
“七哥方才是生氣了?”歲寒仰頭望他。ii
傅九卿沒應(yīng)聲,他原就是話不多的人,也就對著靳月愿意陪著她多說會話,至于旁人,他不屑費這心思。
“你做得很好。”半晌,傅九卿薄唇翕合,“比他們都聰明。”
歲寒垂著小腦袋,跟著傅九卿走進(jìn)七辰宮。
也不知道,傅九卿平素不經(jīng)常夸人,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夸了歲寒,雖然小家伙是無心的,當(dāng)時是真的存了,替八皇子開脫的心思,所以習(xí)慣性的做了解釋。
可是在外人和主君看來,意義非常。
歲寒越是偏向莫桑,來日查出真相,莫桑會輸?shù)酶鼞K!
當(dāng)然,歲寒年少,尚未諳其道。
靳月早就讓霜枝切好了瓜果等著,見著傅九卿帶了歲寒進(jìn)門,含笑迎上,“比我預(yù)想中的要快了些,沒什么事兒吧?”ii
“沒事。”傅九卿松了手。
進(jìn)了門,他的目光便游離在她身上。
待歲寒坐定,霜枝趕緊將切好的瓜果遞上,“九皇子,您吃點瓜,壓壓驚。”
“好!”歲寒連連點頭,踏踏實實的做了一回吃瓜群眾。
當(dāng)然,不只歲寒,所有人都成了吃瓜群眾。
“現(xiàn)在這件事,交給誰處理?”靳月問。
傅九卿捻著竹簽,喂她吃瓜,“烏岑接手。”
“他?”靳月皺眉,“那主君不知道,這位丞相大人,是大皇子的人?”
歲寒滿嘴瓜果香味,當(dāng)即舉手發(fā)言,“不,父皇是知道的,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用我母妃的話來說,大皇兄幫著父皇處理朝政,需要幫手。”ii
“倒也是。”靳月點頭,“此前主君身子不適,如今瞧著倒是好了不少,怎么還……”
歲寒愣怔了一下,答不上來。
明珠亦是有些詫異,“當(dāng)初不就是因為主君身子不適,急著找回七皇子,所以才有了使團(tuán)前往大周之事?”
“當(dāng)初父皇的身子的確是不太好。”歲寒托腮,滿臉的想不明白。
事實上,歲寒心里還是有些清楚的,這些事情,母妃應(yīng)該知道,但是……母妃身陷囹圄,很多事情已然無解,所以他說不說都是一樣。
“七哥!”歲寒吃一口瓜,神情略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