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里,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小桐眨了眨眼睛,此番倒也是半點都不肯示弱了,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都說得這般清楚明白了,若是這榆木腦袋還不開竅……
若是他還不開竅的話,她、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將、軍?”小桐低低的喊了一聲。
慕容安身段頎長,小桐靠近了也只是到他肩膀,他眉心緊皺成川字,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一個仰面凝望,一個低眉注視。
這般模樣,說不尷尬也尷尬,說尷尬……仿佛更多的是難為情。
“小桐。”慕容安磁音沉重,“你當知曉,戰(zhàn)場之上,生死難料。”
小桐點頭,“我懂,我也差點死在沙場上,自然曉得這道理。”
肩頭的傷痕還在,疼痛猶存,怎么可能不懂?
“我可能會死。”
慕容安這話剛出口,小桐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這話,我不愛聽,你別再說第二次,不然那下回……我就不是用手堵住你的嘴,一定會用你此生難忘的方式。”
他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手背上,略微有點燙,灼著她手背上的肌膚,讓她的呼吸也跟著變了。
慕容安抬手,輕輕的挪開她的手,“我這條命,屬于這里。”
“那我這條命給你,你便多了一條命,有什么不好?”她歪著腦袋瞧他,任由他握著她的手,許是連慕容安自己都未能察覺。
但是這樣的感覺,甚好!
她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能明白?”慕容安有些著急,“我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親。”
小桐神情一頓,眼底掠過一絲失望,然而下一刻,她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面帶嬌羞的問,“那就是說,除了我,不會有人再等你咯?”
慕容安:“??”
腦瓜子嗡嗡的,只浮現(xiàn)十個字: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也就是說,這機會你只給我一人!”小桐嘿嘿的笑著,“你待我真好!”
慕容安:“……”
徹底說不清楚了?
“小桐?”慕容安聲音略啞,低聲開口,“我……”
小桐忽然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若鴻毛拂過,似初雪落唇,涼涼的,軟軟的,輕得像是什么都沒留下,偏偏心里梗得厲害,好似有什么東西狠狠塞進了心窩窩里。
咽不下,吐不出,以至于連呼吸都便得微促。
“我說我饞你了,是真的。”她咬唇,好似怕他不信,又咬字清晰的說了一句,“真的!”
慕容安默默的捋起胳膊,“別、別咬唇了,饞……就咬胳膊吧!”
“真的?”她眨著眼沖他笑,眉眼彎彎,明亮的眸子里,如同螢火閃爍,又似蓄滿星辰。
下一刻,她果真捧起了他的胳膊,“那我咬了?”
慕容安低頭看她,低低的應聲,“嗯!”
咬過之后,就不許再饞了。
小丫頭真的不客氣,一口咬下去,委實疼得厲害,好在習武之人,這點疼痛壓根不算什么,慕容安的眉心擰起,靜靜的望她。
她的唇,緊貼在他胳膊上,齒尖如同兇惡的狼崽子,誓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屬于她的痕跡。
慕容安嘆口氣: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
“好了!”半晌,小桐直起身。
瞧著慕容安胳膊上的齒痕,這血肉模糊的,雖然有些難看,但總歸是她留下的痕跡,以后他敢撇清與她的關系,她便有了證據。
畢竟,他摸過她身子的這件事,沒人瞧見,說出去也不算數。
證據!
寶貝證據!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