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桐被接回去的當夜,軍營里便熱鬧開來,圍著篝火,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南玥的軍營不似大周這般,曼妙婀娜的歌舞姬,笑靨如花,宛若開在花園里的嬌艷花兒,惹得軍士們雙眼放光,恨不能將這些個小妖精,拆骨入腹。
歡歌笑語,歌舞升平。
“你以前最喜歡熱鬧。”呼延赤說。
耶律桐如今還不是呼延赤的皇后,自然不能與他平起平坐,只坐在邊上的席位,洗去面上的漆黑之色,露出原有的精致五官,長長的羽睫半垂著。
火光下,倒映著斑駁的剪影。
誰都瞧得出來,她不高興,周遭的快樂都跟她沒關系。
杯酒下肚,呼延赤興致缺缺的站起身,拽著耶律桐離席。
“爹……”還不待耶律敬起身,耶律長河已經攔住了他。
幽然嘆口氣,耶律長河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她知道輕重,你現在該做的是別讓她為難。”
“這這么能叫為難呢?”耶律敬皺眉,“我這是看著她,免得狼主萬一對她動手動腳,而小桐又不愿意,豈非要出大事?”
耶律長河沒作聲,徑直朝著翠微走去,“你跟我過來。”
翠微抿唇,當初自己甩開了將、軍派來的細作,雖說還是把主子帶回來了,但總歸……是犯了錯的,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
“將、軍!”翠微行禮。
“你可知錯?”耶律長河冷然。
翠微點點頭,“奴婢甩開了您的細作!”
“如果她沒打算回來,你打算如何做?”耶律長河問。
翠微咬著唇,“奴婢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若是主子不愿回來,奴婢……完不成任務,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是主子想做的,奴婢都會支持!”
“支持?你拿什么支持?就你一條賤命嗎?”耶律長河冷然低喝,“你可知道,他是南玥的狼主,只要一句話,耶律家滿門都會受到牽連!”
翠微答不上來,她本就沒有這樣的深謀遠慮。
“翠微,我知道你從小便跟著小桐,與她感情最是深厚,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做主的!”耶律長河負手而立,“坦白交代,小桐去大周,到底去找了誰?”
翠微心神一震,這個可不敢說。
“你到底說不說?”耶律長河咬著牙,面色肅穆,“你是不是想害死小桐?都這個時候,還替她瞞著?”
翠微仰頭,“將、軍,奴婢找到主子的時候,主子就在城內晃悠,但具體是為了誰而去,奴婢委實不知,奴婢只知道她可能喜歡上了大周的一位男子。”
主子沒讓她開口,便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吐露分毫。
“真的不知道?”耶律長河是不太敢相信這丫頭的。
該怎么說呢?
自家閨女那點小九九,他這個當爹的有時候也怕得緊,而翠微又是小桐一手帶出來的,免不得沾了小桐的那些脾性。
說白了,這就是狼狽為奸的主仆二人!
“真的!”翠微舉起兩根手指頭發誓,“奴婢去得晚,哪里知道主子在大周發生過什么事,主子不肯說,奴婢這個當奴才的自然也不敢多問。”
耶律長河尋思著,似乎……有點道理,“那你現在盯好小桐,不許再離開她半步!”
“是!”翠微磕頭,“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耶律長河冷哼,拂袖而去。
他自然也猜到,這兩個丫頭嘴里,沒一句實話。
可那有什么辦法?
翠微是個死心眼的,但也是真心對他閨女,若說哪天非得有人犧牲,翠微一定會擋在小桐面前,毫不猶豫的!
而小桐呢?
耶律長河嘆口氣,這哪里是貼心的小棉襖,分明就是黑心棉!
翠微起身,風吹得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