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當(dāng)初她要是脾氣再躁一點(diǎn),性子再驕縱點(diǎn),或者仗著大周皇帝和太后的恩寵,更盛氣凌人一些,這弒君之事,估計(jì)能做得比莫桑還要早一步!
喉間滾動(dòng),主君眉心微蹙的走到傅九卿身邊,“你……竟都瞞著?”
“來日有孕,不可動(dòng)武。”傅九卿淡淡然一句話,便算是解釋。
事實(shí)的確如此,不是嗎?
“那你呢?”主君扭頭望著拓跋熹微。
拓跋熹微猶豫了一下,“知道一些,但不知道這般厲害。”
她見過靳月出手,但僅限于單打獨(dú)斗,或者小范圍的動(dòng)手動(dòng)腳,像現(xiàn)在這樣以以一敵百,還真是、真是沒見過!
這種陣仗,饒是拓跋熹微也覺得吃力。
“保護(hù)八皇子!”
叛軍、將、領(lǐng)疾呼,須知八皇子乃是他們的首領(lǐng),也是所有的軍心所在,群龍無首,必成烏合。
靳月縱身橫掃,冷劍脫手,急速貫穿擋在莫桑身前的三軍士,速度之快,快如閃電,一陣風(fēng)掠過,冷劍已經(jīng)重新拔出,再握其手。
迅雷不及掩耳,鮮血如注。
莫桑驚恐的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只覺得脖頸上驟涼,他伸手捂著脖子,可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涌出他的指縫,染紅他的雙手,打濕了他的衣襟。
腿一軟,莫桑撲通跪在地上,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匍出滿嘴的血。
靳月站在那里,身形紋絲未動(dòng),握劍的手依舊干凈得找不到半分血跡,唯有那柄染滿鮮血的劍,昭示著她方才的激戰(zhàn)與廝殺。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她厲聲冷喝,“負(fù)隅頑抗者,殺!”
拓跋熹微冷然上前,“還不棄械投降,是想讓家族受累,家人連坐嗎?”
莫桑怒目圓睜,終是倒在了血泊里,籌謀了這么久,眼見著是要成功了,誰知……誰知還是功虧一簣,他不明白,傅九卿為什么要回來?
他怎么能回來?
若是沒有傅九卿,這北瀾天下就是他的,他就是北瀾的新任主君,若不是傅九卿……若不是傅九卿……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如果。
主君緩步走到了莫桑面前,瞧著倒在血泊里的兒子,“如果你不是那么喪心病狂,這主君之位,我原是屬意你的,老七早就跟我說過,他不爭(zhēng)皇位,不要皇位,而你卻咄咄相逼,處處為謀,甚至連自己的發(fā)妻都不放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莫桑染血的手,驀地揪住了主君的褲腳,“救、救我……”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羽淑的離去,可你呢?你卻在步我后塵,一把平安鎖,藏著你的妻子對(duì)孩子最大的愿望,她以為你是真心愛她,以為你成功之后,會(huì)念在她這條命的份上,讓她的兒子位極人臣。可惜,她看錯(cuò)了人,就你這么個(gè)無情義的東西,連父皇的女人都不放過,還能念著她那條命嗎?”主君狠狠踹開莫桑的手。
莫桑只剩下一口氣,眼神充滿著死亡之前的灰敗,他想起了自己的八皇妃,一把平安鎖,以兒子作威脅,逼著她死在了牢里,讓他的父皇因此嫌惡格里的冷漠。
其實(shí),真正的冷情的,不是他莫桑自己嗎?
“死了!”
稍瞬,拓跋熹微探過莫桑的氣息,嗓音沉沉的匯報(bào)。
主君微微揚(yáng)起頭,狠狠的閉了閉眼,轉(zhuǎn)而意味深長的望著靳月,可他又能說什么?是自己的兒子不好,非要謀權(quán)篡位,逼宮到了這樣的地步,生死自然難免。
眼見著八皇子當(dāng)場(chǎng)被誅,叛軍群龍無首,潰不成軍。
有些人想跑,被沖進(jìn)來的拓跋野逮個(gè)正著,有些當(dāng)即跪地求饒,棄械投降。
一場(chǎng)兵變,以八皇子之死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