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主君臨終前才立的太子,所以很多事宜都未能及時布置,所幸有傅九卿一力承當,事無巨細皆處理得妥妥當當的。
前朝,交給傅九卿。
后宮,交給靳月。
夫妻兩個通力合作,合作得天衣無縫。
白日里各自忙活,夜里關起門來與歲寒商議,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瞞過歲寒,哪怕小家伙不懂,他們也得當著他的面說。
有時候太忙活,便留宿七辰宮內。
從主君駕崩,到歲寒登基,以及主君和敦貴妃出殯,傅九卿攝政,不過半月時間,小夫妻二人好似將這輩子要做的事兒,都做了一遍,忙活得不成樣子。
“這一天天的不著家,豈有此理!”靳豐年坐在七皇府門前的臺階上。
哦,不對,現在不是七皇府了,而是……攝政王府。
靳豐年回頭望了一眼,低低的嘆了口氣,“光顧著別人家的兒子,忘了自家的閨女和兒子,呵……回頭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靳大夫!”霜枝立在其后,“您就別再埋怨少夫人他們了,這是大事,朝廷大事,處置妥當便是皆大歡喜,天下太平,如若不然,別說兩位小主子,怕是公子和少夫人也不能全身而退。”
靳豐年起身,“我也知道,他們忙的是正經事,怕就怕啊,正經事做得多了,忘了自己最初的身份是什么?你們家公子和少夫人,最缺的不是那些權力,而是家!”
“靳大夫所言極是,想來忙過了這段時間便沒什么大礙。”霜枝笑了笑,“少夫人和公子好不容易,能踏踏實實的在一起,這家一定會好好的!”
之前聽得靳月說起,邊關那頭的慕容安已經成了親,他便也不急著回邊關,安安心心的逗弄小外孫,小外孫女,委實美滋滋,可他也擔心……父母輩的遺憾在他們身上重演。
權力是個好東西,但也最不是個東西。
多少人為了權力六親不認,錯過了最該珍惜的人和事。
“我只是不想讓月兒,錯過孩子成長的時間,怕誤入朝堂大權的漩渦之中難以自拔,等到回過神來,孩子都長大了,哪里還需要他們的陪伴?”靳豐年撣去身上的灰塵,“權力這東西,最是容易生出癮頭。”
霜枝搖頭,“旁人我不知道,但是公子和少夫人絕對不會,尤其是少夫人。若少夫人稀罕權力,早就不是今日的七皇妃了,她可能會更高的高枝!而公子,若他想要權力,今日就不是攝政王,而是主君!”
雖然這話大逆不道,說的卻是事實。
“但愿如此吧!”靳豐年點頭。
霜枝愣怔,“少夫人!”
一抬頭,靳月站在門前石獅子旁邊。
“少夫人,您是怎么回來的?”霜枝急忙迎上。
沒瞧見馬車,也沒瞧見馬匹。
“途徑街頭的時候,忽然想吃花生了,便去申家鋪子買了些,干脆走回來。”靳月確實懷中抱著一小包花生,方才他們的對話,她皆聽得一清二楚。
靳豐年點了一下頭,霜枝快速接過靳月手中的紙包,“少夫人今兒的事兒,辦完了?”
“主君和敦貴妃業已入葬,追封亦已結束,歲寒年紀小,立后宮為時太早,先靜觀其變,來日有可心的閨女再行定下不遲!”靳月行至靳豐年身邊,“爹!”
靳豐年定定的望著她,“去看看孩子。”
“是!”靳月不多說。
父女兩個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而成。
他拿她當親生女兒,她亦是當他是生父。
“爹!”靳月走了兩步,回頭笑望著他,“現在我都當了母親,您不會再拿鞋拔子攆著我上墻頭了吧?”
靳豐年輕嗤,“孩子不聽話,總歸還是要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