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拂袖,“關起門來也沒什么外人,不必行此大禮。”到底還是要顧及到,顧白衣的顏面,畢竟當初顧白衣與靳月的情分,他是親眼目睹。
“起來吧!”顧白衣上前,牽著兩個孩子近至宋睿床前。 宋玄青倒是沒再多說什么,若是這兩個孩子的到來,能讓自己兒子醒轉,早點康復起來,倒也是極好的。
“夜里的時候,說是醒了一下,說了一句話,然后又沒了動靜。”顧白衣說。
傅子音坐在床沿,目不轉睛的瞧著昏迷不醒的宋睿,在明江捏了帕子遞過來的時候,她便順手接了過去,“我來吧!”
“您會嗎?”明江低低的問。
傅子音點點頭,這些事情,姥爺都是手把手教過的。
關于兩個孩子的教養,靳豐年并不是一味的溺愛,從死人堆里爬回來,歷經生死的人,都知道生存有多重要。
最基本的生存技能,該懂的該會的,靳豐年一點不落的教過,若是有朝一日遇見了難處,遇見了危險,尚且有自保的能力。
傅子音動作嫻熟,輕輕的擦著宋睿的面頰,然后掌心和手背。待明江又換了一塊帕子過來的時候,她探了探宋睿的額頭,將帕子覆了上去。
瞧著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顧白衣眉心微擰,“在家里的時候,做過?”
“姥爺教的。”傅子音輕輕掖了掖宋睿的被角,軟萌萌的回答,“姥爺說,出門在外,偶爾會遇見難處,得學會照顧自己,照顧身邊的人。”
這些,傅子寧也會。
“這倒是極好的!”顧白衣回看了宋玄青一眼。
一幫人都待在屋子里,委實不太好,留了明江在屋內伺候著,顧白衣與宋玄青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寢殿。
立在外頭,顧白衣長長吐出一口氣,“皇上覺得這兩個孩子如何?”
“你是想問朕,會不會對他們做點什么吧?”宋玄青一語道破。
顧白衣知道他看得明白,只是揚唇笑了笑,“皇上圣明!”
“朕還不至于卑劣到,要對兩個孩子下手,何況他們是為了睿兒才現身,若是朕做了什么,豈非要讓天下人唾罵朕無情無義?”宋玄青搖搖頭,“放心吧,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待在宮里,陪著睿兒,朕絕對不會動他們分毫。”
顧白衣跟著他這么多年,很多東西早已有了微妙的變化,好比……信任,后宮的妃嬪和子嗣漸多之后,她對他便也沒了最初的全身心信任。
尤其是,宋睿的身子不好。
宋玄青說,只要他們在宮里,他便不會動他們分毫,但若是離開呢?宋玄青沒說,顧白衣心知肚明,夫妻相處多年,她已經不是最初那個單純的顧白衣了。
宮里的生活,一成不變,變的是人心。
宋玄青戳穿了顧白衣,但顧白衣并未戳穿宋玄青,兩個人之中,總要有一人示弱,而那個人只能是她,“臣妾替兩個孩子,謝過皇上,只是……太后娘娘那頭惦記著,臣妾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由著太后娘娘做主。”
“朕知道。”宋玄青當然明白。
太后將未了的愿,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自然是要盯著兩個孩子不放的,而且太后性子執拗,宋玄青是不可能與太后叫板的。
明明是夫妻,可在人前卻不得不刻意疏離,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中間隔著祖宗規矩,不可能像關起門來那般親昵。
“皇上!”海晟行禮,“御史大人在御書房那頭等著,您看……”
宋玄青瞧了顧白衣一眼,“朕晚上再過來,你莫要太累著。”
“是!”顧白衣行禮,“恭送皇上。”
目送宋玄青離去的背影,顧白衣眉心微凝,定定的站在原地很久。
“主子是擔心傅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