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月低聲開口。
顧白衣嘆口氣,“身為帝王,可睥睨天下,卻過不了心里那一關,你說這可不可笑?”
二月不敢吭聲,她到底只是個奴才,哪敢在背后非議帝王,不要命了嗎?
“原來幼時之事,真的能影響一生?!鳖櫚滓挛瘜嵏锌?。
宋玄青與太后相依為命,靠著太后的步步謀劃,和他自己的隱忍,才能走到今日的地步,也是因為從小見慣了世態炎涼,和勾心斗角,讓他將自己珍視的人和物,都視作了私有物。
“主子,天涼,進去吧!”二月輕喚。
顧白衣轉身往殿內走,“所以我不愿自己的兒子,走他父親的老路,成為那樣一個,心里有缺陷的人?!?
“主子,慎言!”二月委實嚇著了。
主子素來謹言慎行,今日不知怎么了,一句比一句更甚,若是這些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的嫌隙。
寢殿內,靜悄悄的。
兩個孩子圍攏在宋睿的床前,細心的照顧著宋睿,時不時的探他的額頭,勤換他額頭上帕子。
明江行禮,“皇后娘娘?”
“他們很好,是不是?”顧白衣開口,數日來總算展露了一絲欣慰的笑意,發自內心的平靜與幸福。
明江頷首,“是,傅姑娘很是仔細,比奴才這粗手粗腳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這丫頭,是個心思細膩的。”顧白衣望著傅子音,只覺得越看越喜歡,“瞧著那神情,倒是像極了月兒?!?
明江知道皇后與元禾公主之事,雖然奴才們不敢明著說,私底下也是傳過些許的,知道那么一點不似內情的內情。
“皇后娘娘,主子肯定會沒事的!”明江行禮。
顧白衣沒說話,只是不遠不近的站著,瞧著兩個小的時不時交頭接耳,時不時的對著宋睿嘀咕,但照顧人的活……半點都沒落下。
寢殿內,似乎已經不需要人伺候了,顧白衣吩咐了兩聲,轉身出了寢殿,留著明江在旁瞧著,若有什么事兒,可直接去請太醫。
“姨娘走了。”傅子音小聲的說。
明江行了禮,退到了門外候著。
“現在殿內就剩下咱們兩個,可得小心點,即便在沒有人的地方,也不能放松警惕,知道嗎?”傅子寧小聲的叮囑,“宮里不比外頭,沒人能保護咱們,就算姨娘和外祖母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皇帝。”
傅子音面色微慌,“那便是哥哥說的,宮中的老虎吧?便是因為如此,才會讓小白寧愿逃離,也不愿繼續待在宮里?!?
“噓!”傅子寧齜牙,“會殺頭的?!?
傅子音駭然捂住自己的脖子,“哥哥,我不想死,我害怕!”
“不怕,哥哥會保護你!”傅子寧嘆口氣。
驀地,床榻上傳來幽幽聲響,“我也會保護你!”
兩人愕然愣在原地。
“噓!”宋睿音色孱弱的皺了皺眉。
兩個孩子當即了悟,快速看向門口,確定沒人看著,也沒人發現,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你裝的?”傅子寧恍然大悟,“還真行,裝了這么久都沒醒,真以為你醒不來了?!?
宋睿躺在那里,“宮里的太醫不敢生事,就算知道實情,也不敢說我裝暈,不然的話……欺君之罪先扣他自個頭上。我身子有余熱是事實,渾渾噩噩也是真的,太醫就半真半假的說著,開一些溫補療養的藥,吃不好也吃不壞?!?
“原來如此?!备底右羝财沧欤氨绕鹞依褷數尼t者仁心,真真是差了太多?!?
宋睿勾唇冷笑,“中庸之輩,你還能指望他們做什么?上頭,有我父皇壓著,不說真話,不說實話已經成了他們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