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白衣嘆口氣,“現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萬一真的、真的打起來,這父子兩個兵戎相見,音兒的罪過可就大了!”
到時候滿天下的人,都得說她是紅顏禍水,還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這個時候,你兒子……哀家的孫子,比你有擔當,也比你有主意,更……比你狠得下心。”太后不擔心宋睿。
她擔心的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若是輸了……會不會發瘋?
“母后?”顧白衣急了,“都什么時候了,您還說這些?”
太后吃力的下了床,“哀家原本還以為,這輩子怕是瞧不見此事,誰知……睿兒怕哀家撐不住,提前替哀家辦了!”
“太后?”芳澤攙著太后下了床榻,趕緊替她更衣。
太后笑了,“哀家沒有老糊涂,你們也不需要這般擔心。”
“母后,您會不會覺得,自己有點偏心?”顧白衣低聲問,伸手攙著太后。
太后點點頭,“哀家就是偏心孫子,偏心你的兒子,可那又如何?只要是為了大周天下的安生,哀家便覺得值得。這天下,是阿鸞和慕容玨,與十萬大軍一起,拿命換來的,誰敢糟蹋……哀家都不答應!”
“太后,您仔細著!”芳澤取了拄杖過來。
太后捏著拄杖在手,“哀家這輩子,看朝興看朝落,什么都看過了,唯有眼下這樁事,是哀家不曾見過的,倒是新鮮!”
何止是太后覺得新鮮,估計滿朝文武,乃至于全天下的百姓,都會覺得新鮮。
“可是有北瀾的協議在,皇上應該不會……”顧白衣有些猶豫。
太后斜睨她一眼,“他是你夫君,也是哀家的兒子,你以為哀家不心疼?只是失望多過于心疼,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皇帝若是贏了,那你和睿兒……包括哀家,都會一敗涂地。若睿兒贏了,皇帝就是你一個人的。”
顧白衣斂眸,“臣妾明白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太后瞧一眼外頭的日頭,“自打音兒走后,哀家的孫兒就沒高興過,滿腦子都是如何讓自己變得強大,事實證明……他比誰都狠,但也狠得有理由。哀家是偏心了,但哀家不覺得自己錯了。”
宋玄青已經到了剛愎自用的年歲,太后是親眼見著先帝因為剛愎自用,而濫殺無辜,她知道接下來……宋玄青會做什么喪心病狂的事。
當年的先帝,如今的宋玄青,都是一個路子!
外頭已經鬧起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于耳。
宮道內,侍衛在奔走,甲胄聲、腳步聲,紛至沓來。
宮外,城門閉鎖,城內軍士急奔。
調兵遣將,嚴陣以待。
老百姓不明所以,惶然關門落鎖,不敢在外頭張望,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只覺得……大概要打仗了,京都城的百姓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般陣勢了。
宅子外頭,重兵把守。
宅子內里,人心惶惶。
孫南音原本氣焰囂張,然而見著如此陣勢,瞬時慫成了一團,小臉煞白如紙,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父皇?”孫南音跪在宅子門口。
宋玄青黑著臉立在御駕之前,“原來,你也有份瞞著朕!”
“臣媳不敢!”孫南音慌忙磕頭,“臣媳也是剛剛才知道,所以趕來看個究竟,請父皇明鑒!”
宋玄青殺氣騰騰的瞧著朱漆大門,一步一頓走上臺階,“回頭再跟你算賬!”
“父皇!”宋睿出現在門口。
宋玄青冷嗤,目色狠戾,“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窩藏……”
“父皇!”宋睿抬起頭,“音兒既非逃犯,何來窩藏之說?昔年,她救兒臣一命,父皇卻要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