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宋玄青怎么嘶吼,自己帶來的這幫人,壓根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也難怪方才他喊了這么多遍把傅子音抓起來,卻沒人理他。
“你們這是要造反。”宋玄青咬著后槽牙,渾身劇顫,“沈林!沈林!”
沈林就在宋玄青身邊,親眼瞧著皇帝抓狂發(fā)癲的樣子,心頭不免喟嘆,若不是這般剛愎自用,何來如此下場?
皇帝,真的跟瘋了沒區(qū)別。
“皇上!”沈林行禮,“卑職在此!”
宋玄青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了沈林的手,“殺了他們,殺光這群逆賊!”
“你瘋了,這是你親兒子!”傅子音不敢置信的從宋睿身后探出頭,瞧著發(fā)癲的宋玄青,“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殺嗎?”
見沈林沒有動作,宋玄青顧自拔了刀,“誰敢造朕的反,誰就是朕的死敵!”
“父皇!”宋睿還是那副淡然的神色,“把刀放下,您無路可退了。”
無路可退?
宋玄青環(huán)顧四周,所有的侍衛(wèi)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儼然將他當成了囚徒,對宋睿的話言聽計從,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被自己的親兒子,逼到了這樣的程度,朕還真是失敗!”宋玄青眥目欲裂,“宋睿,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放過,就不怕天下人詬病,罵你弒父奪位,罪該萬死嗎?”
宋睿斂眸,“兒臣想過,可這罵名……兒臣愿意擔當。”
宋玄青:“……”
“在父皇醉心賞玩美人,醉心逸樂的時候,兒臣已經架空了您的權力,一點點的籠絡群臣,說起來,您的昏庸無道,也跟兒臣的推波助瀾有關!”宋睿平靜的闡述著,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方才音兒說的那些癥狀,您不是沒有感覺,太醫(yī)也提醒過您,不是嗎?”
宋玄青駭然,對于死亡驚恐,讓他險些握不住手里的刀子,“你的意思是,你對朕下毒?”
“兒臣沒有,也不敢!”宋睿抿唇,“您心狠手辣,不代表兒臣也得學您的樣子,弒父殺君的事情,兒臣做不出來!”
宋玄青指著他問,“做不出來?那現在這個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弒君奪位嗎?朕就在這里,宋睿,終究是朕看錯了你,是朕太慣著你了!”
“父皇沒有看錯,兒臣終是要接替您的江山社稷,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宋睿握住了傅子音的手,“皇祖母說過,咱們宋家的人,骨子里都有病,最恨的就是望而不得。皇爺爺如此,父皇如此,兒臣亦是如此。”
提到了太后的時候,宋玄青面色一滯,隱約好似想到了什么。
“太后……”宋玄青不敢置信的搖頭,“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宋睿知道父親在想什么,他亦沒想避諱,“兒臣心內有疾,唯有音兒可醫(yī),為了活下去,兒臣只能……對不住父皇了!”
“你就不怕勤王大軍,還有你的那些兄弟們,群其而攻你?”宋玄青瞧一眼周遭,當目光落在沈林身上時,卻見著沈林垂眸不敢多言。
宋睿,掌握了一切。
“父皇說過,最是無情帝王家,您方才也說,嫡親的公主殺了也無妨,那么嫡親的手足……斷了又怎樣?大不了殺光父皇的子嗣,獨留兒臣一人,父皇覺得這樣可好?”宋睿啟唇,說著涼薄入骨的話語。
宋玄青一個踉蹌,“你……”
“凡上位者,哪個不是雙手沾染鮮血?兒臣既然到了這一步,若是心慈手軟,必定死無全尸。”到了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傻子才會手下留情,“至于勤王大軍,父皇更可以放心,在您醉生夢死之時,文武百官私底下已經默許,兒臣接手江山!”
宋玄青面色發(fā)白,唇色發(fā)黑,“你、你你這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