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窗戶上的光亮,嗓音發澀的嘶吼,“不好!一點都不好,我一點都不好,你說怎么就、就把她弄丟了呢?十年,十年啊!明明是我先遇見她的,占盡了天時地利,為什么……為什么就丟了呢?”
東西丟了,還能找回來。
人丟了,心丟了,上哪兒找?
找不回來了,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樣,深愛著他,會用性命去深愛著他的女子了!即便你放下驕傲,放下一切,陪在她身邊的,也不會是他了……
你過不去的曾經,是她已放下的過往。
“靳月……”他低頭呢喃著她的名字,靜靜坐在水井邊上,唇角帶著酸楚的笑,眉眼間凝著化不開的霜雪,那么涼,那么涼。
聽說那些年,你也曾坐在這里,整夜整夜的等過我……
睡夢中的靳月忽然打了個冷顫,呼吸微促的睜開眼,仿佛是做了噩夢,又好似是逐漸恢復的本能。人的本能有時候很可怕,你習慣了做某件事、說某句話,饒是你換了殼子,也換不了里面的芯子。
傅九卿的手正虛虛的搭在她的腰上,幽邃的瞳仁里倒映著屬于她的狼狽,不管什么時候,不管睡得有多沉,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會第一時間感知,在她睜眼之前,比她快一步清醒。
也不知是誰說的,先愛的最卑微。
外表的清冷孤傲,掩不住骨子里的患得患失。
“相公?”她眨著眼,目不轉瞬的瞧著他,似乎要看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相公。
傅九卿低冷的應聲,微涼的指尖,拂開她散落在面頰上的青絲,悄然掩去眸中的不忍,依舊維持著清清冷冷的模樣,“做噩夢了嗎?”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靳月縮了縮脖子,瞧著他胸前的皙白,微微紅了臉,悄然別開視線,又似乎有些舍不得,偷摸著用眼角余光去瞄。
他單手穿過她的頸下位置,掌心扣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整個人嵌在自己的懷里,繡著并蒂連理纏枝木槿花的錦被下,兩個人嚴絲合縫的擁著。
靳月一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只能下意識的抵在他的胸口,“相公,我沒事!”
朱唇翕合,溫熱的呼吸,悉數噴薄在他身上,他是那樣眷戀著她身上的溫度,一門心思想把她曾經欠缺的東西,都一一補給她,可有時候靜下來,他又覺得她原來那樣的性子,怕是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他溫涼的唇,落在她額角,磁重的聲音透著溫柔的蠱惑,“睡吧,我在!”
她揚唇淺笑著,乖順的合上眉眼。
只是,她依舊睡得不安穩。
傅九卿低眉望著懷里的人兒,分明閉著眼睛安睡,可睡著睡著,兩道嬌眉便又擠到了一處,愁眉緊鎖,這種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似乎是從她解毒之后開始的,解毒之后……
“是想起來了嗎?”他愈發抱緊了她,音色細弱的自言自語,“想起了跟著他的那十年,能否連我的那部分也一并想起來?嗯,可以嗎?”
懷里的人,往他的懷里拱了拱。
夜,正長。
黎明前夕,又開始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窸窸窣窣的打在屋瓦上,雪風呼呼的吹著,冷得人直打哆嗦,墻外的行人連傘都撐不住,被吹得東倒西歪。
墻內,屋內。
溫暖如春,正好眠。
靳月睜開眼,難得還能見著枕邊的人,傅九卿的手還死死圈著她,仿佛怕她跑了一般,她不自覺的挽起唇角,定定的瞧著這張絕世無雙的容臉。
清雋矜貴,俊美無雙。
她想,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而這么好看的男人,此刻正抱著她,在看不見的將來,他還要陪著她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