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站著,他瞧著她親手將北珠掛在腰間,瞧著她指尖摩挲的動作,捕捉到了她眼底稍縱即逝的溫情。
“我……回去看看!”她如今待他,宛若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許她待明珠都比待他親厚,那種淡漠疏離的態度,誰都瞧得出來。
傅九卿沒說話,在她出現之前,他的話就很少,也就是她在身邊久了,喜歡聽她充滿活力的聲音,才愿意開口,引得她多說幾句。
她的視線,從他身上掠過,就這么毫不避諱的落在門外的宋宴身上,那曾經是她愛了十年的男子,從少年到如今的風華正茂,越過了歲月長河。
“少夫人?”君山想攔阻。
可靳月沒理他,指尖摩挲著腰間的北珠,頭也不回的跨出房門,走向宋宴。
上宜院里安靜得,只剩下冬日里的風,掠過墻頭的凜冽冷嘯。
明珠默不作聲的跟在靳月身后,她的命是傅家給的,但她不論死生都屬于大人,大人在哪她就在哪,大人讓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倒是霜枝……委屈得直掉眼淚,為什么少夫人不許她跟著?
看熱鬧的忽然就愣了,可誰也不敢多說,只瞧著燕王府的人,將滿嘴是血,傷得不輕的郡主抬出去,小王爺卻連半句苛責都沒有,掩不住唇角笑意的領著靳月走出傅家。
從始至終,安安靜靜。
不爭不吵,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撕心裂肺。
上馬車的時候,靳月連頭也沒回,倒是明珠,一步三回頭的,大抵是希望傅九卿能出來挽留,又或者……可惜,傅家無一人出來。
“公子?”君山急了,“少夫人被小王爺帶走,您……”
傅九卿還站在檐下,瞧一眼今兒的天色,俄而閉上眼,檐外的微光如同星星點點,斑駁的綴滿他清雋的面龐,他忽然勾起唇角,幽然道一句,“她丟的東西,自然是要她自己去找回來,旁人……誰都替代不了。”
君山:“……”
霜枝愣怔,仿佛明白了些許。
躲在拐角處的漠蒼,極是煩躁的撓撓頭,什么丟的東西,什么找回來?媳婦都跟著人跑了,還有興致站在這兒發表感慨?這表妹夫,委實忒不靠譜!
想了想,漠蒼決定去找靳豐年,靳月的相公不靠譜,那這假冒的爹……總歸還有點心肝吧?
燕王府。
一切如舊。
靳月回來的消息,委實將所有人都震住,更震驚的,莫過于燕王妃,在她的認知中,靳月與宋嵐鬧得這么僵,已然到了敲御鼓,對簿金殿的地步,若沒有萬不得已的理由,是絕對不會再踏入王府半步。
“接回來的?”燕王妃捂著心口氣喘,“委實是自愿回來的?”
拂秀頷首,攙著她往前走,“您自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然則,當拂秀攙著燕王妃站在小院的木門外,燕王妃的臉色瞬時變得難看至極,已然明白了其中因果,“所以、所以她想起來了?”
“回來的人皆諱莫如深,怎么問都不說,但是……”拂秀瞧著虛掩著的木門,“回來就進了這兒,想必不用多說,各自心中有數就好。只是苦了小郡主,據說郡主被踹了一腳,當場就吐了血,這會裴春秋還在給她治傷,委實傷得不輕。”
“當場吐血?”燕王妃面色發白,“誰下的手?”
拂秀嘆口氣,“傅家哪敢對郡主下手,自然是……元禾公主!”
是了,靳月現在是公主,哪里還是簡單的傅家五少夫人。
“王妃,要進去嗎?”拂秀問。
燕王妃咬咬牙,“先進去看看!”
進去,探探底再說。
院子里,靳月站在梧桐樹下,光禿禿的樹干,了無生機。
宋宴守著她,寸步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