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
“兩年多了,沒想到還能回來。”掌心貼在樹干上,記憶仿佛在倒灌,住在這里的每一個日夜,發生的每一件事,她都想得清楚明白。
無一例外,只有折辱和痛楚。
“靳月!”宋宴喉間滾動,忽然上前將她抱在了懷里,“別走了好嗎?留下來。”
“傅家怎么辦?”她問,“我終是從這兒出去了,圣旨已廢,婚約已盡,小王爺……您說是嗎?”
宋宴還能如何回答?
這是事實。
他與她之間,僅靠著先帝的遺詔而維持著,絲絲縷縷的關系,在皇帝廢了先帝賜婚詔書的時候,那一絲絲的關系,便徹底的不復存在。
“月兒,是你嗎?”燕王妃顫抖著聲音問。
靳月面無表情的推開了宋宴,上前行了禮,“王妃!”
“月兒,真的是你!”燕王妃忙著拭淚,“你可算回來了,我這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靳月只是淡漠的笑了笑,如往昔般寡言少語。
“對了宴兒,你怎么還把月兒往這帶?”燕王妃拭淚嗔怪,“這地方……”
“這地方極好!”靳月道,“我想起的事情不多,有些還很模糊,所以在這兒多看看,興許能更快的恢復所有的記憶。”
燕王妃愣怔,“你……還沒完全想起來?”
“是!”靳月點頭。
燕王妃神情微滯,“對了,嵐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聽,這邊喜極而泣,這邊又開始了秋后算賬。
“郡主她……”
“是宋嵐自己上門找罪受,摔了一跤磕破了點皮,怪不了靳月。”宋宴先聲奪人,打斷了靳月的話,他握住她的手,一如之前傅九卿那般不愿撒手,“她這般恣意張狂,早晚是要出事的,如今讓她好好歇著是最好不過,母親勿要擔心太甚,她到底是要嫁到北瀾去的,性子也該收一收!”
燕王妃張了張嘴,愣是被堵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半晌才面色鐵青的轉身離開。
“走吧!”宋宴牽著靳月往外走。
以前她希望宋宴能帶著她四處走一走,也叫人知道,她不是在唱獨角戲,可現在呢?抽回手,靳月默默的將手掖在身后,“我自己會走。”
宋宴手中落空,心也落了空,他的靳月終究和以前不一樣了。
沿著燕王府繞了一圈,靳月便以疲累為由,進了宋宴的院子,去暖閣里休息。
宋宴倒是想跟進去,卻被明珠攔下。
“放肆!”宋宴低斥,可又不敢太過,畢竟靳月從傅家回燕王府,只帶了明珠這么一個丫鬟,可見是心腹。
靳月回頭,“我身上有傷,需要明珠幫著上藥,待上完藥,我睡一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言外之意,在此之前,你們都別進來。
“好!”宋宴表示尊重。
人都回來了,他還怕她再跑了?
畢竟,她已經放棄了傅九卿選擇了他,不是嗎?
待房門合上,明珠立在門口半晌沒挪動步子。
“過來,替我上藥!”靳月音色微沉。
明珠心驚,沒想到大人所言屬實,真的是要她幫忙上藥?再瞧著靳月徐徐掀開外衣,內里的繃帶委實有血色印出,宛若盛開的紅梅,色澤鮮艷。
“出手教訓宋嵐的時候,傷口崩開了。”靳月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止血散,和一小卷紗布,“上了藥之后,我歇會,你務必守住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明珠頷首,“奴婢明白!”
深吸一口氣,靳月扭頭望著窗外,她的耳力極好,能清楚的聽到外頭回廊里的腳步聲,以及侍衛的分布位置,宋宴這是怕她跑了,特意派人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