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明珠和霜枝同時抬頭,同靳月一般神色,仰頭朝天看。
天?
天……
靳月瞳仁驟縮,忽然低頭笑了,扭頭回望傅九卿的時候,眉眼含笑,如攬日月輝芒,十指緊扣,她沖他俏皮的鼓了鼓腮幫子,“今兒天氣,真好!”
長睫隨風(fēng)輕顫,傅九卿滿眼皆她。
慈安宮。
太后逗弄著檐下掛著的鸚鵡,將掌心里的瓜子遞過去。色彩斑斕的鸚鵡,在陽光下格外漂亮,那紅色的喙極是嫻熟的將瓜子勾進嘴里,只聽得咯嘣一聲,旋即吐了瓜子殼出來。
“太后娘娘養(yǎng)的鸚鵡,這毛色愈發(fā)油光水滑。”芳澤捧著一包瓜子,笑盈盈的瞧著陽光下極是漂亮的鸚鵡,“前陣子還不會說話,如今倒是能說千歲千千歲了。”
太后笑著看她,“哀家這鸚鵡,是打算過年的時候,送到傅家去的,給月兒那丫頭解解悶,讓她日日瞧著,便也能日日都惦記著哀家,免得這沒良心的小東西,出了宮就不知道回頭看看哀家,哀家這心里……念得慌!”
“是!”芳澤著應(yīng)聲,“也難怪皇上要吃醋,您這待公主委實比親兒子還好。”
太后極是不屑,“他與月兒能一樣嗎?他這廂娶妻生子,三宮六院,多少人疼著他粘著他念著他,可咱們女人呢?這輩子就這么一個男人,疼也是他,傷也是他,哀家若不護著點,萬一讓人欺負了去,哀家可舍不得。”
“傅公子人品貴重,可緊張公主了,太后娘娘您瞧您說的……”芳澤笑道。
太后可不這么想,“她沒有母親,如今叫哀家一聲娘,哀家就是她的依靠,誰敢欺負她,哀家這個當(dāng)娘的豈能饒了他們?昔年阿鸞舍命相護,哀家什么都沒能為她做,現(xiàn)在終于可以為她做點什么。”
護著阿鸞的后人,能還一點,算一點!
“一大早的,外頭來報,都照著您的吩咐辦了!”芳澤湊近了太后,低聲開口。
太后點點頭,似嘆氣,又似如釋重負,“燕王府欺人太甚,哀家念著他們要與北瀾和親,不好親自動手,但也不能這么便宜了他們?臉面這東西,哀家想給,那自然是貴重,哀家不想給,總有人會替哀家重重的打過去。”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芳澤低笑道,“您是不知道,這燕王府如今都快成了京都城的笑柄了!燕王與燕王妃之事,先帝有旨,無人敢提,可這小王爺……老百姓都說,小王爺這是子承父業(yè),只是運氣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人家傅公子和元禾公主,一大早手牽著手逛大街,滿京都城的百姓都睜眼瞧得真真的。”
太后輕嗤,“活該!誰讓他肖想別人的妻子?還敢上門把人帶走,誰給他的臉?昔年欺辱至此,如棄敝屣,如今想要就要,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只是這天牢里的那位,至今沒吐實話。”芳澤皺眉。
太后抓了把瓜子,繼續(xù)逗弄著鸚鵡,“撐不了多久了,不過是想死熬著,等著燕王府的那位側(cè)妃救她,可惜她那不爭氣的女兒,沒她當(dāng)年厲害,做不了正主,當(dāng)不了小王妃。”
“眼下已經(jīng)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芳澤說。
太后點點頭,“顧殷那邊……”
“沒有動靜。”芳澤想了想,“夜侯府一如往昔。”
太后面色微沉,“如此,甚好!回頭,讓皇帝早點解決這些事,打發(fā)了北瀾的人,將這內(nèi)務(wù)……捋清楚,算明白!”
“是!”芳澤行禮。
太后轉(zhuǎn)身往前走,“繼續(xù)盯著宮外,記住了……不許暴露身份,不許輕易動手,哀家是個母儀天下的太后,不能同那些毒婦一般。”
芳澤笑了笑,自然。
天氣好。
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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