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很久很久,久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而傅九卿始終沒有給予過多的表情變化,他亦是這樣看她。
與其說是在看她,不如說是在等她。
等她回神,等她慢慢的適應,逐漸接受。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終于,她羽睫輕顫,眼簾徐徐垂下,“我早該想到的,只是沒想到……北瀾使團出使大周,有大半的緣故,是要找你對嗎?”
傅九卿沒有瞞她的必要,平靜的點頭。
“你知道,所以隱藏隱藏了所有的部下,并且在明知拓跋氏的其目的之后,讓她與你繼續接觸,就是想給外頭的人一個假象,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拓跋氏有什么目的,都跟你沒關系。”靳月皺眉。
“欲蓋彌彰,遮遮掩掩反而會讓朝廷懷疑。”傅九卿幽然嘆口氣,“你也不希望被大周逐出吧?”
靳月自然不想,大周有她所有的牽掛,爹,兄長,太后娘娘,女子軍……被逐出大周,就意味著將要辭別故土,離開生養之地。
傅九卿并不詫異她的猶豫,誰都不喜歡背井離鄉,每個人心里都有根,一輩子就認定那么一個地方,是來日落葉歸根的地方。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靳月咬了下唇,“傅九卿,你如實回答我……有沒有那么一瞬,動過帶我離開大周,去北瀾的念頭?”
傅九卿凝眸瞧她,“有,如何?沒有,又如何?”
“有,我便要與你算一筆賬,沒有……則又是另一筆賬!”靳月翻個白眼,鼻尖哼哧哼哧的,“當然,看在相公如此實誠的份上,還是能從輕發落的。對了,現在去哪?”
傅九卿勾唇,淡淡然匍出兩個字,“回家!”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
地窖內。
靳豐年皺眉瞧著漠蒼,“苦肉計?”
下一刻,他聲音拔尖,厲聲呵斥,“知道那小子是苦肉計,你怎么還敢給人家治?那小子對靳月沒安好心,要是哪日能下了地,還不得可勁折騰?”
“靳大夫,你好歹也是大夫!”漠蒼扯了扯唇角。
靳豐年面上一緊,“那也得看對方是誰,就宋宴這種不知好歹,沒良心沒人性的東西,就不該好好給他治,最好讓他疼得吃不下睡不著,嘗嘗燕王府曾經落在月兒身上的苦痛。”
“別那么緊張,咱們進去這一趟,又不是專門為了給人瞧病,那小子這點傷,若是總不能痊愈,必定要去找裴大夫診治,他還真能拿自個的性命開玩笑嗎?”漠蒼顧自倒杯水,慢慢喝上兩口,“我只是進去瞧瞧,這雪來子到底藏在燕王府的何處?”
顧殷面色微恙,“找到了?”
“暫時沒有!”漠蒼捏著杯盞,“不過,倒是讓我肯定了一件事。”
顧殷笑了,“既然同燕王府有關,那這東西必定存于燕王府,可你進去卻未有半分察覺,說明對方把這東高原地得極好,又或者……深諳其中妙用。如此人物,非上上人不可!”
“答對了!”漠蒼嘆口氣,“所謂蛇蝎心腸,不外如是。”
靳豐年算是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月兒什么反應?”
“她似乎跟燕王妃做了什么交易,我瞧著她好似塞了什么東西給眼王妃,走的時候,燕王妃的臉色都變了!”漠蒼思來想去,這事得跟顧殷提兩句,“夜侯爺,您心思縝密,能指點迷津嗎?那小丫頭聽你的教誨,不知道做了什么事,你好歹得給我們壓壓心底。”
“她在拿主動權。”顧殷挑眉望著二人,“她學得很快,知道不管做什么,前提都是拿到主動權,只有將全局掌握在手中,才有資格擺布他人,否則你不過他人棋盤里的棋子。生死尚且不能自主的棋子,哪有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