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臨的視線投射而來,靳月的心頭微微一緊,饒是傅正柏也跟著緊張起來,畢竟傅九卿的真實身份特殊,若是被揭發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畢竟現在,誰都不知道傅東臨到底知道多少。
對此,傅九卿卻是半點都不擔心,能允許傅東臨進來,不可能全無準備,他不插手傅家的事情,并不代表他會任由傅東臨肆意妄為。
將傅東臨逼出來,是不想讓他繼續藏在暗處繼續禍害傅家,有些東西終究是要解決的,臨走前留有后患,并非他的行事作風。
“做個交易吧!”傅東臨直勾勾的盯著傅九卿。
顯然,他很清楚,整個傅家真正做主的,其實并非傅正柏,應該是傅九卿。
傅正柏面色黢冷,“你有什么事,可以沖著我來!”
“你做得了主嗎?”傅東臨問。
傅正柏咬牙切齒,“你只管說,且看看我能不能做主!”
“把這個野種趕出去,另外……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傅東臨這話剛說完,傅云杰便已經站不住了。
趕出去?離開傅家?那他傅云杰還剩下什么?那便什么都沒了……
“王八蛋!”傅云驍咬牙切齒,“你說我哥不是傅家的兒子,他便不是傅家的兒子嗎?你究竟是哪兒冒出的,有什么證據證明,自己是那個死東西??”
傅東臨倒也不惱,指了指傅云驍,“也許,他也不一定是你的種!”
靳月皺眉,再這樣下去,只怕傅家的兒子都要成野種了。
然則還不等她開口,趙福慧倒是先忍不住了,沖著傅東臨怒罵,連自個的形象都顧不得了,“你空口白牙,信口雌黃,在這里胡言亂語什么?什么野種?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這是傅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若是傅云杰被趕出去,那她趙福慧又算什么?嫁夫隨夫,夫并非傅家子嗣,便是什么都得不到了,所以說比傅云杰更著急的應該是趙福慧。
“還有呢?”傅正柏問。
忽然間有東西飛出,直逼傅正柏而去,所幸君山速度快。
“好好考慮清楚吧!”木輪車轉身,車轱轆聲徐徐想起,“我會在云福客棧等著你們的答復!”
君山畢恭畢敬的將書信遞給傅正柏,沒有半分猶豫。
這頓年夜飯,自然也是吃不下去了,傅正柏坐在那里,神情衰敗,傅云杰攜著趙福慧撲通跪地,哭得跟孫子似的可憐。
“走吧!”傅九卿牽著靳月的手,抬步離開了大廳,這團圓飯是絕對吃不成了,哭哭啼啼的聲音,讓人聽著就覺得心煩。
靳月眉心微蹙,“我不知道會這樣!”
“與你沒關系,他自己挑的好時辰!”傅九卿音色淡淡的,掌心涼得厲害,“其實……原就不是一家人,吃不吃這團圓飯,對你來說沒什么區別。”
靳月羽睫微垂,不語。
“少夫人!”霜枝喘著氣跑來,“都到齊了!”
“什么到齊了?”靳月愣怔,“是他們來了嗎?”
傅九卿松開她的手,“你先過去,我稍后就來。”
靳月原以為他是要回去處理傅東臨留下的爛攤子,便也沒有攔阻,乖順的點頭,低聲叮囑了一句,“早些回來,我、我會等你!”
昏黃的光亮里,清雋無雙的男子只是看著她微微勾起唇角,不置一詞。
上宜院里,靜悄悄的。
靳月皺眉,“不是說,人都來了嗎?怎么空蕩蕩的?大家都去花廳了?還是……”
“少夫人,馬上就好!”霜枝也不解釋,跟明珠打了個馬虎眼,便拽著靳月進了屋子。
“哎哎哎,這是作甚?這不是新嫁衣嗎?不是,這是作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