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幽幽的嘆口氣,有些話終究不是她能說的,輕輕拍著歲寒的肩膀,“你放心,我會將這些東西好好用起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嗯!”歲寒連連點頭。
想了想,靳月又道,“對了,多問一句大皇子跟西梁有所勾當,你一個小孩子,躲哪兒偷聽,才不會被人發現呢?”
歲寒撇撇嘴,“八皇兄最是疼我,我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府邸,所以我去他府……”
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太對,他眨了眨命令的眸子,漸漸的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盯著靳月。
見狀,靳月輕笑,伸手掐著他的小臉,“傻孩子!”
“不可能!”歲寒搖頭,“八皇兄對我極好,不不不,他是對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不光是我,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存了別的心思!”
靳月想了想,默默的捋起了袖子,捏了一顆花生在手里,“看清楚了嗎?”
“花生。”歲寒眨巴著眼睛,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靳月笑道,“在手心里,對吧!”
“是!”歲寒點頭,這會倒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勾勾的盯著她的手。
靳月掌心朝上,指尖蜷起,漸漸的握成拳,“花生,確定在掌心里,對嗎?”
“對!”小家伙斬釘截鐵,他親眼所見,而且靳月壓根沒別的動作,花生還能長腿跑不了不成?肯定就在這只手里,跑不了。
然則只是握拳與攤開掌心,這么一眨眼的功夫,靳月再攤開掌心時,花生消失了……
“花生呢?”歲寒張大嘴,不敢置信的翻弄著靳月的手,袖子已經捋起,一截皓腕露在外頭,根本不可能將花生藏起來,這東西,這東西怎么就沒了?
靳月嘆口氣,“旁人會便戲法,會障眼法,但我不需要……我只要夠快就行!”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歲寒徐徐轉身,瞧著那一枚花生無聲無息的嵌在了帷幔上,正好卡在花生腰上,因著帷幔柔軟,自然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
“小寒!”靳月道,“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嗯!”歲寒點頭,“大家都叫我小九,你可以特殊點。”
靳月起身走到帷幔前,將花生拔出,“看見的、聽見的,有時候不一定是真的,興許你八皇兄真的如你所言,重情重義,情字當先,但沒到最后一天,都不作數!”
“不能……作數?”小家伙似乎是在咂摸著她這四個字的真諦。
靳月彎腰,兩手抵在腿上,笑呵呵的瞧著他,“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知進退,懂分寸,識大體,而且……心有赤子。小寒,要做個好人其實不容易,做好人得比壞人更奸,更狡猾,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善良,必須留有鋒芒,才不會成為傷人傷己的利刃。”
“如果有一天,他們利用我,傷了你呢?”小家伙問。
靳月想了想,“那我就宰了他們。”
“也會宰了我嗎?”歲寒鼓了鼓腮幫子。
靳月扳直了身子,雙手叉腰,“那你會不會傷我?”
“不會!”歲寒哼哼兩聲,“我才沒那么笨!”
靳月報之一笑。
從屋子里出來之后,靳月領著霜枝和明珠悄然原路返回,然則還沒走上兩步,她便頓住了腳步。
霜枝有些著急,“少夫人,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是肚子里的小主子……”
靳月搖頭,以她現在的功夫,按理說沒有人能躲過她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她這孕期愈發靈敏的嗅覺,難道孕期真的會疑神疑鬼?
“走吧!”靳月疾步離去。
一墻之隔,有人龜息屏氣,直到墻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徹底消失,涼薄的唇微啟,幽然匍出三個字,“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