謁都被太后免了去,就是想讓靳月高高興興的。
傅九卿帶著她,尋了僻靜處一座亭子坐下,周遭讓人守著,莫讓閑雜人靠近。
風吹著不遠處的花海肆意搖曳,彌漫在風中的淡淡香氣,與大周的御花園不同,北瀾的花園更加寬敞,與其說是寬敞,倒不如說是半開放式的花園,甚至有人策馬花海。ii
“這樣的場面,在大周怕是瞧不見的。”靳月由衷感慨。
傅九卿低眉飲茶,偶爾抬眼瞧著她的側顏,對于她面上的笑容,他表示很滿意。
“其實北瀾也挺好的,就是離大周太遠了,偶爾想爹,想兄長,想太后娘娘,想我的那些姐妹們,都沒辦法回去,連送封信都成了問題。”靳月嘆口氣,“你說,小九什么時候能跟敦貴妃重聚?”
傅九卿握著杯盞的手微微收緊,“事情結束了,便能重聚。”
“什么事情?”靳月問。
傅九卿眉心微蹙,“你不是看出來了嗎?”
“看出什么?”靳月不解。
傅九卿斂眸,“主君對雪妃沒那么深的感情,連人前都不許她露面,是為了什么?真以為是金屋藏嬌嗎?若是金屋藏嬌,敦貴妃是怎么進去的?”ii
“我也瞧出來了,如今的主君便與當年的……”她頓了頓,幾乎是下意識的避開了那人的名字,“一模一樣!所謂的寵愛,只是想當個踏腳板,越過那道坎而已。敦貴妃說雪妃是引子,那這引子到底是拿來引什么呢?大概是想用一場虛假的恩愛,把你母親給引出來吧!”
傅九卿接過話茬,“他是個好皇帝,但不是個好丈夫。”
“可他現在,想做個好父親。”靳月說。
傅九卿緘默。
“敦貴妃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而是在你于宮中暈厥之后……”靳月托腮瞧著他,“主君大概也意識到了,所以想竭力保全你。”
對此,傅九卿依舊保持沉默。ii
“雪妃的孩子,是無論如何都生不下來的,不管她是不是大皇子的人,就憑她是從虎城來的,主君就不可能放松警惕。”靳月又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只懂得兒女情長,她所有的一切,曾經……都是拿自己的命換來的。
傅九卿抬眼瞧著她,唇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小丫頭長大了,不再那么沖動。”
“沖動會要命,死過一次,夠了。”靳月無奈的笑笑,“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活著,活出個人樣來,做不到相夫教子那么高難度的事兒,給相公添磚加瓦,還是能做到的!”
她有這個自信。
“雪妃不是大皇府的人。”傅九卿說。
靳月愣怔,“她自己承認的。”ii
“此前,我有承認過,自己是北瀾皇子嗎?嗯?”傅九卿問,尾音拖長。靳月張了張嘴,吐不出話來。
“我說不是,便不是了?”傅九卿又問。
靳月皺了皺眉。
“你猜,你們的對話,會不會傳到主君的耳朵里?”傅九卿淺呷一口杯中水。
靳月咬了下唇,“當時周邊沒人,只有雪妃派來的人,想必消息不會外漏,她大概是料準了這樣,才敢同我說那樣的話,等等……你是說主君什么都知道?”
“不是說金屋藏嬌嗎?可能用監視來形容,更貼切一點。”傅九卿放下杯盞,瞧著疾步走來的蕭樸,面色略沉。
靳月自然也瞧見了,“放心吧,我在這兒等你,絕對不會走出這亭子半步!”ii
如此,傅九卿才算放心,“把人留給你,乖乖在這里等我。”
“七皇子,主君請您過去一趟,有關于……”蕭樸面色凝重,“羽淑皇妃之事。”
傅九卿站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別出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