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家附近隨處可見的大叔,沒有一點大作家的氣場。反而坐在他身旁的赤坂更像個文藝工作者——那種性格獨特的畫家,或是脾氣古怪的音樂家,之類的。
“逝宵醬。”有棲川輕輕地叫她。
啊,五更這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您好,一直有在拜讀您的小說。”
因為完全沒有自己預感中的那種氛圍,她感覺自己上前握手就像是在便利店買東西遞過零錢一般,談不上興奮,也算不上失落。
“坐吧,”村上說道,“唯一直有在說你的事情,算起來我們對你并不陌生,你卻對我們一知半解。這也算不上平等交流的談話。”
對面的赤坂,視線平和地看著五更,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逝宵醬,有什么要問的嗎?”
五更看了眼有棲川,“可以嗎?”
村上笑道“只是簡單聊聊而已,五更你還沒下定決心吧,關于要不要加入我們。”
這話不假。五更一直處在猶豫的狀態中。她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請問,文春的事情是村上老師做的嗎?”
五更自問這個問題沒什么特殊的含義,也絲毫沒有冒犯的意思,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頗為頭鐵的文春竟然會在一件偶像新聞上砸傷了腳背,背后絕對有不為人知的力量在推動之這件事才對。
這話問出口,村上卻頓了兩三秒鐘之久。他臉色沒變,只是休息室原本就干澀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五更確定其中有什么隱情才對。
可村上只是說“作為同類,我們的確出了力。”
很耐人尋味的回答,因為他巧妙地避開了五更提問的中心點。
“那些幫我說話的雜志……”
“是我們聯系沒錯,但大多只是實話實說,只是側重角度有所不同而已。”
這的確像是以寫作為生的人說出來的話。五更并沒有不滿,只是對自己身處中心卻一頭霧水的狀況覺得慚愧而已。自己什么都沒做,一幫大人就幫她平息了風波,心里多少有些歉意。
她真誠地道了謝。村上卻擺手示意她不用這樣。
“五更,關于你的情況,我們大致都了解,說實話,共生的關系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還記得去年那個裝扮怪異的十文字嗎?”
“赤坂桑的徒弟對吧?”
對面的男人點了點頭,態度隨和但就是不出聲。如果不是進門時說了自己的姓名,五更還以為他喉嚨有什么問題不便開口。
“當時,十文字對你并不知情。可當我們看了之后錄像,你被催眠后,另一個——也就是這個身體原本的女孩就會出來。看樣子她并不怪你。”村上看了她一樣。
五更抿了抿嘴唇,不知該說些什么。
“村上桑,”有棲川開口道,“可以讓赤坂桑幫忙嗎?”
村上看向赤坂,并沒有開口。
“你想和她交流嗎?”
這時,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赤坂突然出聲問道。
交流?
五更也不知道。做這個事真的需要勇氣。就好像站在鏡子前和對面的自己說話,這個場景并不復雜,也不難理解,只是讓人心里發毛。
如果“五更逝宵”才是五更逝宵的話,那她又算什么呢?